周黍沒掛電話,捂了話筒,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見證的要求對崔燼提了。
崔燼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反而面無表情地問她“你不是木系,種出來的蘑菇卻有能量反應,雖然微弱得幾乎沒用,但怎么做到的”
這是問題的關鍵,也是所有人藏在驚詫之下的疑惑,但因為各種利益糾纏和忌諱而沒有開口詢問。
只有崔燼,能毫不在乎地直指問題的中心。
周黍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別人問得坦蕩,她也回答得坦然“這是我賴以生存的秘密,現在不是公開的時機。”
頓了一下道“菌種和培育技術,是徐楠非常想要的兩個技術核心,否則不會有耐心來親自結交我。”
青葉縣雖然窮,但徐楠好歹是個老板,身上又有商會會長的頭銜。
若她只想做倒買倒賣的生意,或者開個工廠掙加工費,沒必要親自來見她,直接讓下面的能干人來就可以了。
可她親自來了,不僅如此,還很有耐心地跟她從兩三千塊錢的生意做起來,那圖的就不是短期利益。
周黍想得很明白,直接道“我不愿意讓,但目前要依賴她的渠道在安全區賣菜,所以想請你加入我的事業,保障這口頭之約的效力。”
掙錢這種事,從來都是險中求勝,火中取粟,拼的就是刀口舔蜜的本事。
為此,她愿意付出一定的代價。
周黍估算了一下成本和可能的收益,開口道“我愿意將所有生意利潤的百分之二十拿出來”
本想說給你作為分紅和管理費,但看見崔燼身后鄭航微笑的臉和黑白分明的眼,突然轉了個話頭。
“做本鎮公共交通和其它公共建設的資本金。”
沒記錯的話,金澈和李仁都提過,鄭航是本地人,雖然是雙親死在獸潮中的孤兒,但因為能力出眾,得以加入巡夜軍。
服役十年后,他邀請崔燼一起落戶,回到四槐樹鎮共度余生。
可是,他卻在這次冬季獸潮中,為了保護這個鎮子犧牲。
這樣品行高尚的年輕人視為伴侶的女獠牙,應該不是只看重金錢的俗人。
那就將準備拉攏和感謝她的錢,用來修路鋪橋,或者給孩子們修修學校。
這話一出,崔燼的眼珠果然動了。
她有些疑惑地問“你愿意建設四槐樹鎮”
周黍笑道“你可能不信,但從來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將此地作為我的家。”
這身體或許有自己的家和家人,但從她被流放后無人找來,證明她已經被拋棄了。
而她自己,身體不是自己的,唯有這個靈魂,還有那五萬畝土地才是她的。
不管愿意或不愿意,這是她的立足之地,便是她的家了。
崔燼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周黍這才放開話筒,對徐楠道“楠姐,崔鎮長同意了。”
然后按開了公放,讓三人都能聽見彼此。
徐楠的聲音非常歡快,仿佛沒有絲毫芥蒂“非常榮幸,能和崔鎮長一起”
可惜崔燼不是說客套話的人,她直接道“徐會長,雖然沒有簽合同,但希望你信守承諾,不管周黍新建的大棚種出多少蘑菇,能收多少次,你都現貨現款交易。否則”
否則之后的話沒說,但沒人敢將獠牙的威脅不當回事。
徐楠在電話里的聲音非常鎮定,聽不出來什么波動。
但一掛電話,臉就垮了下來。
旁邊等著的翟副縣長問“怎么樣很不好對付吧還是秦云榛看上的人,就更不好對付了。”
徐楠笑了笑“不是木能力者,卻有本事種出有能量反應的蔬菜,當然不會好對付。”
翟副縣長又問“打退堂鼓了”
徐楠斜看他一眼“仗都沒打就退,傳出去了我怎么做人我只是在想,她既然敢跟我叫板,我該調多少資金、人力和物力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