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旁邊大壯傳來一聲慘叫。
方圓扭頭,就看見大壯疼得在地上打滾,一邊伸手使勁的抓撓著自己脖子上的皮膚。
大壯全身的皮膚變得通紅,就像是下了熱水滾了一圈一樣,而他皮膚上,隱約能看見薄薄的鱗片若隱若現,而他脖子那片的肌膚,密密麻麻的鱗片幾乎覆蓋了他整個脖子,一眼看過去,簡直讓人頭皮發麻,密集恐懼癥都要煩了。
那種鱗片像是魚鱗一般,隨著他的皮膚扭動,晃動出不一樣的光澤來,竟有種流光溢彩的絢麗。
大壯像是疼得狠了,在地上不斷的翻滾著,一只手使勁的抓撓著脖子上的鱗片,脖子被他抓得一片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的。這些鱗片大概是剛長出來,還嫩著,被他連肉帶鱗片的挖下來,甩落在地上,血也跟著滴落在地上。
他是一點沒留余力,那力氣幾乎要把脖子上的肉都給挖下來了,但是很快的,那片斑駁的皮膚上又長出同樣的鱗片。
大壯嘴里發出痛苦的聲音,“嗬嗬嗬”
就像是干裂的嗓子吐出的一點氣音來,讓人害怕下一秒他就再也不能喘出氣來了。
方圓臉色慘白,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手下的肌膚像是剛生出來的一樣,十分的敏感,甫一摸上去,他整個人就忍不住顫了顫,旋即感受到的便是手下那滾燙的溫度,以及皮開肉綻一般的痛苦。當然,這些只是痛,而脖子里邊,卻傳來一種呼吸不過來的干渴。
“嗬嗬嗬”
他終于明白大壯嘴中為什么會發出那樣的聲音了,嗓子干裂,像是要撕裂出血來。
像是有火在皮膚上灼燒,灼痛滾燙,又像是嗓子眼那里有一團烈焰燒了起來,燒得他完全不能呼吸,就像是整個人失去了水分,只能癱軟在地上。
就在方圓覺得自己是不是要這樣死去的時候,只聽嘩啦一聲,一盆水倒在了他身上。他的身體無意識的抽動著,恍惚中恢復了意識。
水流滑過滾燙的皮膚,終于讓身上燙人的溫度降了下去,在水倒下來的時候,水與皮膚相接,方圓恍惚中以為聽見了水汽蒸發的聲音。而干裂的嗓子,有了水分的滋養,也終于沒那么難受了。
整個人就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一樣。
“咳咳咳”方圓劇烈的咳嗽著,勉強從地上坐起身來。
旁邊,大壯身上也同樣被澆了一盆水,此時懨懨的躺在地上,幾乎都沒出的氣了。
方圓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抬了出來,他看向自己的師父,問“師父,我這是怎么了”一開口,聲音更是啞得不行,難聽至極。
鄒道長面沉如水,道“你中了鮫人的詛咒。”
方圓猛的瞪大眼睛。
鮫人的詛咒,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想到被詛咒的那些人,他便渾身發顫,著急的道“我又沒有使用那顆鮫珠上的力量,為什么會被詛咒”
他只有一次用過,就是將鮫珠放進水里,想要將鯉魚精吸引過來,可是那也不算是使用鮫珠的力量,他就只是單純的把鮫珠放在水里而已,所以,為什么他還會被詛咒
“師父,師父”他看向鄒道長,“師父,您救救我,我不想死。”
鄒道長煩躁的在原地轉了兩圈,才扭頭對他們說“你們跟我過來。”
他帶著方圓他們去了后邊,后院有一條地道,他將地道打開,帶著兩人下去。
地道蜿蜒往下,越往下走,溫度越低,頭頂嶙峋的石頭上有水滴滴落下來,砸落在人的肩膀上,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等到了最底下,寒意更重,像是入了寒冬臘月,溫度大概已經逼近零下了,但是底下的水滴卻沒凝固,仍然能看見水滴滴落下來,發出吧嗒的一聲。
四周的石頭上長著一種會發光的菌菇,圓溜溜的,像是天然的燈泡,而在那些石頭上,則有一種熒光粉末的東西,因此底下即使沒有光線,卻也仍然看得清楚腳下的路。
等走了十幾分鐘,他們耳中傳來了嘩啦啦的水流聲,然后繞過一個拐角,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只見一條漆黑的河流從遠處滾滾流淌而來底下竟然有一條暗河。
暗河中水勢洶涌,明明只是一條不過三米寬的河流,生生卻有一種哐狂狼怒濤的氣勢,水流沖刷著兩側的石頭。無邊的水汽蔓延過來,像是冰凝的水珠,龐然的陰氣充斥著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