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弄不清楚自己該說些什么,對這個偵探語無倫次“我、我沒有再想傷害他至少這個月沒有,上個月可能有上個月我我可能”
“我知道。”他打斷我,亂步看起來比我都清楚我的軌跡,“因為上個月你看到他的消息了。你想了一整天,肯定躲到那個地方偷偷哭了。”
我說不出話“”
我想傷害勝村圖郎,抑制不住的,從我失去父母那一刻起。
因為他間接殺害了我的父母,卻能逍遙自在的活下去,我不甘心,從小就是。
但是我更害怕鮮血,更害怕傷害別人,更害怕自己成為一個不該成為的人。
殺意與隨之而來的更加濃厚的愧疚感羞愧感緊緊纏繞心臟,幾乎要將我撕碎。
上一秒才產生“既然不能用法律,那么我可以親自動手”的想法,下一秒就墮入“我不可以這么想,我怎么能這么想”的自厭。
以犯罪者的姿態下地獄不會被爸媽接受的,也不會被我接受。
我絕不可以這么做。
有一只手在摸我的頭,一下一下的,像在哄人“沒關系,沒關系。”
就像我第一次陪他探案,被死狀殘忍的尸體嚇退,躲在角落里自己哭泣。
偵探服的青年精準地找到我,將貝雷帽扣在我頭上,仿佛屏障。
“害怕什么,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子。”
當時我所做的就是緊緊抱住他,我最牢固的枷鎖。
我明白他在說什么,亂步也明白。
他不會讓我變成殘忍的犯罪者,讓我自毀。
獨一無二的偵探,能一眼看穿真相的偵探,甚至能在罪犯犯罪之前就能預料到的絕佳的狩獵者。
我深信不疑。
過了許久,我安靜下來,激蕩的情緒平復。
“我不會觸犯底線。”我突然道。
“桃醬當然不會。”亂步理所當然道,“因為你很善良。會在傷害別人之前停下來。就是”
他似乎在發泄自己的不滿,語氣帶著情緒“就是容易傷害自己,還好有亂步大人。”
我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我對亂步的話不置可否。
也對他的“善良”評價無法認同。
我不認為我善良,善良的人可以有仇恨,但是不會失控,他們內心堅定,從不迷茫。
我的仇恨,想殺人的欲望與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完全相悖,讓我痛苦不堪。
即使是有理由的但法制欄目里總會用一句“更不能跨過法律,踐踏法律”來表達對報仇者的評價。
而我覺得很對。
緩過后,我動動手肘,示意亂步松開,他太黏了,我都不能動“你先松手。”
“”他從喉嚨里發出一丁點兒不忿的類似輕哼的聲音,卻乖乖松了手。
我一瞬間涼快不少。
這種事情一年來發生太多次,我們都形成了固定模式,說完就關燈睡覺。
我努力放空腦子,身邊的人卻不安分地靠近“可以借你抱一下。”
我“不要。”
亂步沒有停止,像抱玩偶一樣把我整個人抱入懷里,舒適的毛絨睡衣跟他人一樣暖和。
我沒有拒絕,額頭就抵著他的胸口,緩慢地入睡。
徹底沉睡前依稀聽到他的聲音“都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撒謊,清桃。”
直直鉆進我耳朵,近到似乎馬上就要抿住。
很小很小的時候,可能也沒那么小快忘記具體年齡了。
我的父母是一對非常恩愛并且善良,樂于助人的夫妻,勝村圖郎是我們的鄰居。
那時候他的事業才剛剛起步。
那時我們一家有多幸福、多美滿,已經不需要再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