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我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十分不合理,正要抱歉開口。
對方卻擅自摸下巴游刃有余地點頭,戴上了黑框眼鏡“嗯嗯,原來如此。”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真相。”亂步笑道,“很簡單。勝村圖郎其實在逃出去之前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被燒,他沒有救弟弟自己逃出去。又騙你的父母他弟弟還在里面,讓他們錯以為弟弟還活著,因為沒時間等待救火的人,勝村圖郎腳受傷,只有他們闖入火里。”
我“”
信息量太大,我甚至一時間沒什么意識。
反應過來后,我呢喃“所以真的是”
我“那”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抵住我額頭,制止我的話。
我看到偵探收斂笑意,鋒芒畢露的一面。
“不收委托費是因為,”亂步似乎有點煩躁,微蹙眉頭,“無法定罪。抱歉木野小姐,你的委托失敗。”
“”我急忙道,“可、可是你都能推理出來不是嗎亂步先生對嗎”
“啊,這個。”亂步放下手,靠在墻壁上環臂,“實際上,大家都太笨了而已。”
他突然開始嘲諷。
“太笨了,所以看不見我看到的東西。需要尋找更加明顯的證據。而犯罪現場已經遭到嚴重破壞。”
“況且,就算知道真相,也同樣無法以殺人罪處理,木野小姐。”
亂步忽然伸手拍拍我的頭,翠綠的眸異常漂亮“我們雖然才見面幾個小時,但是我不是神,木野小姐。可能再過幾年,或者那個勝村死了,那么就算是我也無法一下子推測真相,嗯會費很大功夫。別哭了。”
我才發覺我在流眼淚,慌忙抹掉,即使內心再憤然也明白他說的話是對的。
“好的,亂步先生。不算失敗委托。”我小聲。
起碼驗證了我的想法。
奇怪,也許是想了幾年的猜想,乍一得到真正的印證我內心卻很快平靜下來。
也許,也許能不,不能這樣。
我帶他回到偵探社,在樓下。
“木野小姐,”他忽然出聲,我抬頭,亂步早已取下黑框眼鏡。
“”他頓了頓,似乎改了要說出來的話,“下次見。”
我得知真相,平靜又精神恍惚,沒在意他的話胡亂點點頭。
“再見,亂步先生。”
我們只是普通的雇傭關系,當然不會有太多交際。
那之后我一見到勝村圖郎的照片就痛苦不堪。
無法疏解。
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做了錯事的人卻依然能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我沒讓舍友發現,就算自己徹夜失眠為了不打擾她們也是直愣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然后悄無聲息地落淚。
心臟在被灼燒。
失眠,失去食欲,整日焦躁不安。
過了幾天,我看到電視里出現的他時,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讓我一瞬間陷入情緒。
等我回神,發現自己在瀏覽關于他的新聞,尋找他的蹤跡。
我想做什么。
羞愧感與自己自身道德帶來的譴責頃刻間從頭到腳將我侵蝕。
無論如何都不能不能自己審判,自己私刑,我現在對父母最好的報答就是好好活下去。
敏銳的春緋似乎察覺到什么問我,我也迷迷糊糊糊弄回去。
前方仿佛蒙了一層危險的迷霧,我深怕掉落深淵,所以我要在掉落之前讓自己停下腳步。
我果然和亂步先生再一次見面,不過是在被綁架的輪船上。
亂步更是主動送上門來的,我是路過的附贈品,看見了就被一起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