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連買汽水的事情都忘了,回到賓館才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我原本打算直接開一瓶喝的,想到什么停下動作“還沒有吃晚飯。”
亂步咔嚓咔嚓吃薯片的聲響異常明顯。
我一驚“不可以在床上吃薯片吧,會掉渣等會兒你自己記得收拾。”
亂步脫了鞋,盤腿坐在床邊,拿著薯片看我思考。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清桃你很餓嗎”
“不。”我遲疑,走過去伸手拿了一片亂步的薯片吃,“但是直接喝好嗎萬一醉了晚上就沒辦法吃飯了。”
但是會醉嗎應該會吧也可能不會我陷入沉思。
亂步抬著頭看我,貓咪一樣的臉,微微鼓起的腮幫子因為食物咽下去而消下去,他見我糾結的樣子就笑了笑,抬手,一片薯片就支在我面前,好像是要喂我。
這完全是正常男朋友的寵人行為讓我馬上狐疑,瞇眼謹慎地低頭看他。
亂步笑瞇瞇的“桃醬。”
他把薯片再往我這里支一點。
我頓了頓,還是垂下頭吃下去,一般人喂薯片是別人一咬上就會自動放手,亂步卻穩穩拿著另一端絲毫沒有放手的跡象。
我含著另一邊薯片模糊道“你倒是放手啊。”
“什么”他假裝沒聽見,臉上是狡猾的笑,眼睛彎彎,真的就是一只貓。
這家伙
我是不可能放棄另一半薯片的,要吃就必須吃一整片。
于是我將他手指視若無物地咬下去。
“啊啊啊好疼啊清桃”亂步立刻松開,自己捧著手指譴責。
我“胡說,根本沒有怎么用力。”
我咽下再一看,肯定道“連牙印都沒有。”
亂步在嘀咕什么,我沒聽清,轉身坐在桌子邊撬開酒瓶蓋子“唔反正你不喝,我直接喝瓶子算了,懶得洗杯子。”
我嘗試喝一口。
辣辣的,特別是喉嚨,一路噼里啪啦的火焰流進去似的。
果然不好喝。
亂步囔囔著“桃醬太過分了”自己跑去衛生間洗手。
我努力回想。
嗯,沒有多余的口水粘上去,不如說他洗的是薯片屑。
明明很難喝,但我秉承不浪費的原則再喝幾口,卻越喝越上頭。
水流在手指間滑過,清清涼涼,江戶川亂步不住地搓捏自己的手指,薯片屑早就被洗干凈,他卻還在揉。
洗不干凈
那種黏糊滾燙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指尖,清桃的確沒用力,只是用牙齒碰了碰,企圖嚇唬他。
亂步確實被嚇到了,從另一種層面。
他慌亂地一直沖洗,那種讓人想不明白的感覺卻牢牢占據指腹,動不得,洗不掉。
可惡,怎么回事。
指尖在涼水下都被沖得通紅。
他遇見了太奇怪的事情,應該說談戀愛以來他就時常陷入不理解的躁動。
和十幾歲不理解人們為什么撒謊為什么不懂的躁動不一樣。
是完全陌生的領域。
亂步關掉水龍頭,手的其余地方在微微發冷,冷得他顫抖。
清桃咬過的地方卻依舊在發燙,燙得驚人。
他皺眉捻了捻食指,和其他手指一樣的溫度。
發燙是心理錯覺,是腦中暗示,是與真實相悖,與心臟同調。
至少現在他心臟也跟著劇烈。
太奇怪了,因為和桃醬相處的時間少,所以這種情況以前有但他想不出來就直接拋之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