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倫一怔。
“速去”
雖然不知道那個熾舒現在人在何處,但既知道了這樣的事,還放王妃一個人在離宮,未免是個風險。熾舒連潛入長安這樣的事都敢做,若是叫他探到女將軍王妃獨自居于離宮
陳倫一凜,心頓時懸了起來,出宮立刻出城,連夜趕往仙泉宮。
他的妻子永泰公主陪王妃在那邊住了幾天,昨日剛回。想來應該無事。
他是五更時分到的離宮。莊氏還在睡夢里,被驚醒,不知出了何事,急忙穿衣,起身出來見他。
“勞煩莊嬤嬤,可否請王妃起身,我有事要稟。”陳倫怕驚嚇到人,只用尋常的語氣說道。
莊氏道“實在不巧,公主前日回城后,王妃昨日一早自己出行,說若晚歸,便是宿在外,叫我不用擔心。她昨晚未歸。”
“帶了幾個人”陳倫心忽地一緊,追問。
“王妃帶了兩名侍衛。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陳倫雖未提及半句,但莊氏還是感覺到了一些異樣,有些緊張。
陳倫安慰了她幾句,說無大事,又道王妃若是回來,馬上送消息回去,叮囑完,片刻也沒停留,馬不停蹄,又立刻趕往城中。
束慎徽是在早朝朝議結束之后獲悉這個消息的。陳倫回宮的時候,他正和幾個大臣在說事。陳倫等到人終于走了,上去,稟了自己得來的消息。
他站在文林閣的南窗之前,回過頭。
“你叫劉向立刻帶上人,務必去將王妃找到,接回來”
“盡快”他吩咐道。
姜含元是昨天一早出發的,漫無目的,獨自在廣袤的野苑上縱馬馳騁。
公主對她很好,她也喜歡公主,感激她對自己的好。但她天生注定孤寡,公主的善意和熱情,反而令她有些手足無措之感。這種感覺后來隨著漸熟,確實淡了些下去,但卻始終沒法完全消除。
她從小就不愛說話,也不擅長和軍營之外的一切人打交道。她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表現,才能配得上旁人對她如此的好。那夜她婉拒和公主一道洗溫泉,原因無它,只是她不想讓公主看到自己后背上的那道傷,嚇到了她。
現在她一個人迎著大風,縱馬馳騁,她想找回自己幾個月前在西陘邊塞的感覺。
那個時候,軍務和操練占去了她幾乎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她每天想的只是軍營里的事。她固然沒有快樂的感覺。不過,她也不需要。她習慣并且愿意去過那種單調的日復一日的生活,那令她有安全感,是她可以完全掌控的。而不是像現在,她感到自己憋悶,時不時情緒低落,自己竟然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