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她的機會不多了。她正要重擊他的頭部,不料這個時候,熾舒猛地大喝一聲,抬頭引胸,奮力一撞,利用他身高和體圍的優勢,竟硬生生地吃下了被扣死臂膀的劇痛,將原本在上的姜含元撞翻在地。
接著,在姜含元迅速翻身想要起來的時候,他縱身將她再次撲倒,膝蓋壓鎖住了她的咽喉。
他的面容因為方才強行拗臂的劇痛,依然帶著幾分扭曲。他一邊繼續死死地壓鎖著這個魏國女將軍的呼吸,令她無法反抗,一邊回頭朝著手下人吼道“上來,抓住她”
就在他回頭叫人的時候,姜含元猛然抬臂,拔出他頭頂發髻里的一枚發簪,一下刺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簪是普通的銅簪,簪頭不似匕首尖銳,但發力之下,足以刺透皮膚。
熾舒喉頭一痛,有血流出,身形為之一頓,姜含元立刻脫身,易客為主,一臂扣住了他的咽喉,另手握簪,簪頭依舊刺在他的喉嚨肉里。
“牽馬”她喝道。
這變故突然,奴干和剩下的人都停在了周圍,既沒膽繼續上前,也無人前去牽馬,全都看向了熾舒。
熾舒咬牙“你逃不走的”
“那就試試今日大不了和南王在此同歸于盡,我也不虧”
巨大的失望和憤怒,令熾舒的臉龐扭曲了起來。他發力,企圖脫身,姜含元毫不猶豫,那握簪的手再往下用力一壓,血珠子立刻簌簌地從簪頭處冒了出來。
“南王當心”奴干等人見狀大驚,紛紛出聲大喊。
“我手中簪頭再下去半寸,便是你的氣管所在。六王子,你命金貴,我勸你惜取。死了,莫說別的了,你的南王府也將易人掌之。”姜含元氣定神閑,淡淡說道。
山火越燒越大,熊熊大火,染紅了附近的天空,也逼得人皮膚發燙,發梢卷起。
熾舒僵在原地,手緊緊握拳,目光閃爍不定。奴干等人熱汗滾滾,連呼吸也不敢過粗,唯恐驚了這魏國的女將軍,若她手里簪頭再入半分,南王恐怕今日真要氣絕于此。想尋機會救主,奈何對手卻是個久經沙場手上也不知染血多少的老手,何來的機會,能輕易讓他們翻盤。
就在僵持著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咆哮之聲,聲音憤怒,幾震動山谷。
眾人回頭,看見山麓的一端竟躥出來一頭斑斕猛虎。周圍百獸奪路竄逃,這猛虎應當也是受山火逼迫驚出,突然撞見了人,閃著血紅的兩只眼睛,向著這邊撲了過來。
奴干等人大驚。它奔速極快,轉眼到了近前。離得最近的一個人舉刀刺去,被猛虎一掌拍中,利爪劃過,慘叫聲中,那人胸腹已破,一段腸子流了出來。
“取弓,弩射它”
奴干沖著同伴厲聲大吼,自己沖了上去,一邊避開猛虎的撲撕,一邊奮力阻擋,沒幾下,也被那大蟲一口咬中手臂,硬生生撕下了一塊皮肉。奴干被迫滾地躲開。那大蟲吼著,繼續朝著姜含元和熾舒撲去。
姜含元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不得已撒手放開了人,閃身避過。
這時奴干爬了起來,和取來了弓,弩的同伴沖到了熾舒的面前,迅速列隊,朝著猛虎發射。鋒利而強勁的不停地射向猛虎,虎身中了幾箭,猛虎這才迫退,逃離而去。
“我沒事給我追上她”
熾舒這個時候竟還死死地盯著姜含元,從地上一躍而起,厲聲吼道。
左右都有熾舒的人,人手皆握,自己赤手空拳,沒有人質在手,已不可能再強行突出了。
姜含元疾步奔到了那道山崖之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