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知他向來是今日事今日畢的,心疼勸了幾句,又轉回到了方才的事上,“先前你娶長寧妹妹,我知道你是為朝廷計。這回你可別說,你又是為了朝廷”
束慎徽正色道,“阿姐你誤會了。沒有的事。前夜之所以沒有當場拒絕,是場合不宜。赫王來投我大魏,固然是要給幾分顏面,但也沒到需我和他聯姻的地步。今日賢王領赫王周游四處,尋到合適機會,會替我推了的。”
永泰公主這才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這樣就好起先嚇我一跳,昨晚我都沒睡好覺。今早本想先去找長寧妹妹,又怕她難過,就尋到了你這里。三郎我告訴你,世上少有女子會真大度到無視自家男人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你想想你自己便就知道了。你會容許長寧妹妹和別的男子私相往來她雖是將軍,颯爽不同于尋常人,但她也是女子。你若真納側妃,阿姐不信她全然不會在意,除非她就沒打算和你一道過長久日子。但凡是有一點點的上心,也不會樂意家里再進來別的人”
公主這話,倒叫束慎徽想到她無知無覺的模樣,不但如此,昨日還和那個王女姐妹相稱,最后,竟然還因自己態度不善,反過來責怪他嚇到了人
他當初娶她,固然是另有所謀,但也當真是做好了和她共處一生的準備。
只是在她,如今是看得徹底明白了。她就沒有長久夫妻的打算。
他忽然有了一種反是自己遭她利用的感覺。
心里猶如橫生一根暗刺,漸漸走了神。
“對了,那你有無告訴她你無意再納側妃的打算”
耳邊又傳來公主的關心問話之聲。
他隨口唔了一聲。
告訴她如何,不告又如何。她會在意
想來不過就是在等將來北伐成功,自己于她再無可利用之處,那時她便翻臉不再認人,丟下他,和別人盡情快活去了。
難怪了,先是溫婠,再是如今的王女,她都一副巴不得自己接過來的模樣。
該當成全這個本就和他素昧平生的姜家女兒,還是不能叫她如意才好
他的心里愈發氣悶,頭也疼得愈發厲害。額內本來還只是像有一根線在扯,此刻如同有把錘子在敲,額筋突突地跳了起來。
“三郎你到底怎么了真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太醫來給你瞧瞧”
公主終于覺察到了他恍惚的模樣,不放心,走了過來,探手要摸他的額頭。
束慎徽側身避開了公主的手,臉上再次露出笑容“當真無妨。只是南巡在即,最近好些事情壓在案頭亟待處理,方才我在想事。”
公主看一眼他案頭堆積著的各種奏折和卷案,“罷了罷了,你二人無事就好。只是你也不要只顧朝事,一味冷落了她。長寧妹妹不愛說話,但我看她是個心軟之人。你對她好,她也會記你的好。你若實在是不得空,那就記得多說些好話,哄她高興。沒有女子不愛聽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