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慎徽望了一眼,神色轉為凝重,接過,轉身入內,走到燃著燈火的案旁,啟漆開封。
他的視線落在取出的奏報之上,剛開始,一目十行,神色平靜。
熾舒沒死,動起了八部。事雖突然,但也不算什么大的意外。
至于姜祖望,他在收到了大赫王的求救后,立刻派兵馳援,這也符合束慎徽的預期。
先前他之所以將兵權完全地下放到了姜祖望的手上,除了是向姜祖望表達自己對這樁聯姻的投桃報李之意,也是考慮到北狄極有可能會在大魏出關前搶先發難。
軍情如火情。給予姜祖望更多的兵權,就是為了能讓他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避免因為消息來回傳遞而造成的軍機延誤。
但是當他再看下去的時候,他的目光,倏然凝定,心口更是一陣狂跳。
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盯著奏報上的最后一段內容,眼底迅速泛出了一片陰霾。
他是在那夜和姜含元床榻夜談,彼此明了共同的心愿之后,派人以朝廷的名義送去兵符和敕命的。
雖然他當時并沒有言明,但他相信,姜祖望的心里,必定有數。
他的女兒既然已經嫁了自己,那么,即便自己又放她回了軍營,危險的事,姜祖望應當也不會再派她去執行了。
這一點,他認為根本就無須他再明說。
以姜祖望的老練,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束慎徽萬萬沒有沒有想到,姜祖望竟敢如此行事
看這奏報的落款日期,應當是她回雁門沒多久。
她才剛回去,走之前,又負氣和自己那樣爭執了一場,怕是心情和路上的疲憊還沒恢復過來,姜祖望竟就立刻派她去走這樣一條深入狄人腹地的險路
就算是她自己要求的,姜祖望難道就不會拒絕
他是大將軍。倘若他不松口,他的女兒再倔犟,也斷不可能自己領符上路。
束慎徽一陣急怒攻心,只恨關山阻隔,自己無法插翅而去,一把擲了奏報,轉頭朝外,厲聲喝道“劉向”
信件是從雁門加急送來的,劉向那邊出身,心里有些記掛,所以方才自己親自送入,攝政王接了后,他也沒立刻離開,就在近旁候著。突然聽到攝政王的召喚,聲音帶著怒氣,心咯噔一跳,立刻快步上去,推門而入。
“殿下有何吩咐”
“立刻給我八百里加急傳我令到雁門叫姜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