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丙一怔,搖了搖頭,佟黎也道“奴才不知。”
馮韓眼尾勾起,似笑非笑“因為皇上,根本就不想讓我們分出勝負。”
馮丙和佟黎,面色頓住。
帝王之術,在于制衡。
皇帝是不能容許一方獨大的,若錦衣衛指揮司真的因為這次事件而一蹶不振,也會有新的勢力崛起,與東廠分庭抗禮。
馮韓踱著步子,語氣甚至有幾分輕松,道“這個時候,我們什么都不做,反而是最安全的而且,你們等著罷,夜嶼不會那么容易死的。”
都督府。
樊叔得知夜嶼的病情好轉,高興不已。
“大人今日好些了罷”
樊叔得知冥光來了,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夜嶼微微頷首“已無大礙,但不要宣揚。”
樊叔連忙點頭,道“大人放心,老奴明白。”不過樊叔想起這事,依然有些憂心忡忡,道“雖說這次是為了保吳夫人母子平安,但大人下次萬不可這樣行事了。”
夜嶼抿唇不語。
吳鳴悄悄遣人送信來,梁王應該已經醒了夜嶼瀕危,但仍然沒有交出吳夫人。
夜嶼沉思片刻,抬眸看向樊叔,低聲問“她呢”
樊叔知道夜嶼問的是誰,笑了笑,道“冥光公子給了一副新藥方,董姑娘正在和他討教,如何熬藥。”
夜嶼面色微頓。
樊叔知道他喜靜,只待了一會兒,很快便下去了。
東苑的小廚房中,舒甜捧著一堆草藥,一樣一樣清點好后,放入藥罐之中。
冥光站在一旁,口中叼著不知道哪里找來的糖塊,氣定神閑道“沒錯,就是這樣放進去熬上一個時辰,這藥就能喝了。”
舒甜仔細將藥罐的蓋子蓋好,放到火上。
“居然需要這么多不同的藥,大人這毒是不是很傷身”舒甜面有擔憂,小聲問道。
冥光笑了笑,道“這毒再傷身,也沒有他平日里喝的止痛藥傷身啊,哈哈哈”
舒甜愣了下,問“什么止疼藥”
她有些訝異,繼續問道“他喝的藥不是治療胃疾的嗎”
冥光看了她一眼,笑著問“夜嶼告訴你的”
舒甜想了想,道“樊叔說的。”
冥光輕笑了聲“樊叔又不懂。夜嶼這胃疾,在于身,也在于心,哪有那么容易治。”
舒甜蛾眉微攏,還想再問,但冥光卻打了個哈欠,道“昨晚沒睡好,我要去補一覺了,對了,記得給我備點兒吃的,謝謝。”
舒甜“”
待她熬好了藥后,便端著藥來到臥房門前。
舒甜輕輕叩門。
夜嶼清冷的聲音響起“進。”
舒甜推開雕花木門,端著托盤進來。
她抬眸看了一眼夜嶼,卻沒有說話。
舒甜徑直走到他的床榻前,夜嶼正靠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卷書。
舒甜輕瞄一眼,竟是一卷兵書。
她垂眸,將托盤放到夜嶼面前的木幾上,淡聲道“大人,喝藥了。”
夜嶼放下書卷,輕輕應了一聲。
舒甜將藥碗從托盤中端了出來,放得離他更近一些,然后便轉身要走。
夜嶼微怔。
平日她為他送飯送藥,都笑語嫣然,溫柔叮囑,但今日怎么有些反常。
“舒甜。”
夜嶼忽然出聲喚她。
舒甜愣了愣,卻沒有回頭。
“大人還有何事”舒甜一反常態,語氣有些冷。
夜嶼遲疑片刻,問“你怎么了”
她是不是這兩日太累了,所以沒精打采
舒甜抿了抿唇,低聲道“沒什么,大人喝完藥好好休息,我先回錦衣衛指揮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