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之上,寒風微動。
舒甜目光盈盈,有些不解地看著樊叔。
樊叔神色有些復雜,他避開舒甜目光,扯開嘴角笑了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皇上后宮美人無數,但幾乎都無所出,即便生了下來,也極易夭折所以皇上便開始在民間搜羅美人兒樊叔讓你躲避,也是為了你好。”
舒甜一聽,頓時汗毛豎起,她連忙道“多謝樊叔提點,我這便回南苑了。”
樊叔笑了笑,讓她走小路離去。
樊叔看著舒甜的背影,悠悠嘆了一口氣。
他第一次見到舒甜,便覺得她十分面熟,但總也想不起來。
直到老夫人將舒甜錯認成當年的手帕交,樊叔這才反應過來。
董姑娘確實和那位貴人很像啊。
樊叔獨自站了一會兒,便斂了斂思緒,轉而出去迎接宮中來人。
“柳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公公莫要介懷”樊叔堆起一臉笑容,躬身迎接柳公公。
柳公公皮笑肉不笑地應了聲,他打量了樊叔一瞬,他面有疲色,眼含血絲看起來著實有些憔悴。
柳公公開口問道“皇上聽說夜嶼大人中毒了,心急如焚,便遣了咱家和御醫過來,看看夜嶼大人。”
樊叔一聽,滿臉受寵若驚,他連聲道“皇上如此厚愛,都督府受之有愧,兩位里邊請”
說罷,樊叔毫不遲疑地將兩人引入東苑。
柳公公第一次來都督府東苑,外界皆傳這都督府極盡奢華,但今日一見,卻是古樸大氣,簡約雅致,并沒有外界說得那么夸張。
樊叔帶著柳公公來到臥房門口,只見秋茗和另外一個侍女站在門口,侍女低聲啜泣“秋茗姐姐,若大人不行了,咱們可怎么辦啊會不會再被賣到別家去”
秋茗低聲道“現在還不好說呢,你如今哭也于事無補啊”
樊叔見到兩人,面色一變,低吼一聲“你們在這兒做什么大人還在呢,就在這兒找晦氣,快滾別攔著貴客的路。”
秋茗和侍女被嚇得一愣,匆匆退下。
柳公公眉毛微蹙,和御醫對視一眼,御醫會意,微微頷首。
“樊總管,皇上憂心夜嶼大人的安危,特意安排御醫前來,還請樊總管讓御醫為大人探探脈,咱家也好回去復命。”
樊叔愣了愣,笑道“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錦衣衛那邊如今還沒有抓到下毒的人,那些個江湖游醫,都說大人病入膏肓,卻又不敢貿然用藥,老奴也是惶恐得很,不知如何是好啊。”
柳公公和御醫走到夜嶼床前,只見他面色蒼白,直挺挺地躺著,似乎無知無覺。
御醫伸手,搭上他的脈搏,靜靜探脈,眉頭微蹙。
柳公公看了看夜嶼,又看了看御醫,問“如何”
御醫松開夜嶼的脈搏,低聲道“果然和樊總管說的一樣,有些兇險解藥還未找到么”
樊叔失望地搖了搖頭,他沉聲道“還請御醫救救我家大人如若不然,大人他”
御醫遲疑片刻,看了柳公公一眼。
柳公公笑道“皇上請御醫過來,就是為了給夜嶼大人看診的,御醫盡力便是。”
御醫這才點了點頭,道“那我先開一副方子,可以讓大人喝下,暫時穩住病情。”
樊叔一聽,感恩戴德,連連道謝。
不久后,柳公公便帶著御醫,離開了東苑。
“這夜嶼大人,真的中毒了”柳公公低聲問道。
御醫低聲道“千真萬確,而且中毒還不輕。”
柳公公眸色微頓,皇帝多疑,既擔心別人要減除他的左膀右臂,又擔心被自己的左膀右臂所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