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是先皇眾多兒子中,最平庸無用的一個,眾人都拿他當笑話看。
靖王早些年性子頗為跋扈,但近些年收斂了不少,一直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封地,哪里也不去。
兩人正聊著,太監尖細的嗓門響起“皇上駕到”
皇帝今日難得穿了一身整齊的龍袍,自云華臺后方,一步一步踏上高臺,緩緩落座,面無表情。
“皇上萬歲萬萬歲”眾人齊聲高呼。
皇帝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懶洋洋道“眾愛卿,平身。”
眾人應聲而起。
皇帝掀起眼簾,目光逡巡一周,問道“寧王呢”
柳公公湊上前,低笑道“寧王殿下派人送來消息,說是起晚了些,很快就過來”
皇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借口還能再敷衍些嗎”
柳公公面色頓住。
皇帝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馮韓,張口問道“廠公可知,寧王昨日在哪”
錦衣衛的眼線遍布五湖四海,但這京城的事,東廠卻更為清楚。
馮韓面無波瀾,沉聲答道“回皇上,聽說寧王殿下昨日一如今,便去了春滿樓參加花魁大典然后,又去了江味樓。”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還有些臣子,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皇帝長眉一挑“他去江味樓做什么”
馮韓道“奴才不知,可能是因為江味樓推出了新菜式”
皇帝嗤笑一聲,道“好好好,隨他。”
眾人見皇帝一臉嘲諷,也跟著笑了起來。
皇帝看了柳公公一眼,柳公公立即會意,一揚手,道“上歌舞。”
此時臨近傍晚,暮色微沉,寒風呼呼。
絲竹之聲響起,一群舞姬,身上僅著遮羞彩布,自云華臺下方,悠然列隊而上。
她們雖然濃妝艷抹,但各個神色倉惶,樂聲一響,便各個如驚弓之鳥一般,連忙施展水袖,跟著節拍舞動起來。
皇帝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們,分外認真。
梁王坐在長案前,眸光落到這些舞姬身上,總覺得有幾分古怪。
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正想回頭與齊先生說話,卻突然發現,齊先生不見了。
“齊先生呢”梁王開口問道。
一盤的太監對那位樣貌清秀,身量瘦弱的齊先生還有些印象,道“齊先生似乎找方便去了。”
梁王眉目皺了皺,沒再說話。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舞姬們身上,舞姬們的動作不算熟練,但十分賣力,一個個仿佛拼盡全力,惶恐至極。
她們身披大紅的舞衣,僅僅遮住了關鍵部分,冷得瑟瑟發抖。
整個云華臺的氣氛,籠罩在一種難以言說的古怪之中。
梁王淡淡掃了一眼身旁的靖王,靖王瞪大了眼,一目不錯地盯著舞姬們,那眼神,仿佛是在獵艷。
梁王嗤之以鼻,繼續喝自己的酒。
一舞畢了,舞姬們停下動作,急急忙忙到舞臺中央集合,向皇帝行禮。
皇帝抬眸看了看,伸手,隨便指了一個女子,道“你跳得最差,賞給禁衛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