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府后院的西北角有個小園子。園子里種的不是什么蔬菜,而是各種藥草。
藥童山兒正在院落里切藥草,看到姜鈺急急走來,便向屋內喊道“藥公姜護衛來了”
“郎君出了什么狀況了不是有太醫嗎”一個形容干瘦的小老兒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藥公郎君請您過去看診”姜鈺施禮道。
“我都閑了十多年了眼也花了耳也聾了您還是給他請太醫吧”藥公說著就要轉身回去。
“不是郎中病了”姜鈺如實相告。
“那就更和我八竿子打不著了”藥公搖搖頭進去了。
“莫不是您老還非得郎君親自來”姜鈺有些急了。
“這么重要的病人”藥公提著藥箱走了出來。
“這個病人正適合您去看診”姜鈺接過藥公手里的藥箱在前引路。
藥公年歲雖大,但是好奇心頗重。他倒是想看看一直將他閑置在府內的薄郎君會因為什么人而用他。
薄郎君這么多年之所以晾著他,就是因為他曾經對一個瀕臨死亡的小乞丐不肯施救。
那還是在皇城的時候。薄郎君出府玩耍,碰到了一個骨瘦如柴的小乞丐。他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府里讓藥公診治。藥公說這個小乞丐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施救,也只能多活兩天,白白受罪不說,恐怕還要連累小郎君。
當夜,小乞丐就斷氣了。薄郎君從此再也不搭理藥公。他們之間也漸漸地疏遠了。
“見過郎君不知哪位病人要看診”藥公見了薄郎君竟濕了眼眶。薄郎君抿著唇指了指烏孫瑾。
烏孫瑾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小老兒。藥公走過去麻利地解開了烏孫瑾胳膊上的帶子。“唰”地撕開了她的衣袖。血漬干涸,粘連衣袖,被藥公這一扯,疼得那烏孫瑾大叫起來。
“現在知道疼了還好傷口未感染”藥公數落著烏孫瑾。
“你沒看過郎中”羅嬌嬌不可置信地問道。
“盤纏花光了”烏孫瑾紅著臉解釋著。
“所以你才來薄府的”
“也算是吧”烏孫瑾垂下眼瞼道。
薄郎君瞅了一眼,發現傷口不淺。他不由得回頭瞪了姜鈺一眼。
“不是屬下不憐香惜玉實在是她”
“都是我不知深淺,硬要他拔劍與我較量”烏孫瑾倒是敢作敢當,這讓羅嬌嬌心生敬意。
藥公仔細處理了傷口,然后撒上傷藥縛好帶子。
“你的衣服破了穿我的吧”羅嬌嬌拉著烏孫瑾進了內室。
“小老兒耳聾眼花,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藥公拱手施了一禮,然后提著藥箱躬著背離去。
薄郎君若有所思地望著藥公孤獨的背影。這十多年的懲罰也夠了
“他當年也是為了郎君著想”姜鈺替藥公說了一句話。
“醫者父母心他的私心太重,不配當醫者”薄郎君固持己見
“我也覺得醫者如果有偏私,那么遭殃的一定是患病之人”羅嬌嬌帶著烏孫瑾走出了內室。
烏孫瑾本來長得就漂亮,再穿上漢服,自然美得像朵花兒。
“姜鈺吩咐府里設宴給烏孫小娘子賠罪”薄郎君看了一眼烏孫瑾對姜鈺道。
“是”姜鈺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