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林恩雙眸情緒低沉,等臺上女孩鏗鏘有力唱出英雄凱旋進行曲時,這種不爽既視感才稍微消散了一點,轉而為黎覺予的舞臺魅力臣服。
這是很神奇的轉變。
林恩能明顯感覺到,繼毫無存在感的老鋼琴師彈出簡短前奏后,那些無形無色的音符,仿佛喚醒了黎覺予金光閃閃的明星魅力。
不,應該說她就是一個歌劇明星。
正用歌喉,將這些音符潤色成個人風格十足的樂章。
林恩從來不會質疑費爾森先生的決定,但此時此刻,他覺得黎覺予就算不練習貴族法語,唱得也挺好聽的。那些聞所未聞又簡短新穎的法語單詞,和卡門這首詠嘆調出奇的匹配,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異樣。
究竟是哪學來的法語,怎么能那么不對勁又和諧黎覺予學的是現代通用法語
林恩思緒跑偏一瞬,又很快被舞臺上女孩迅速逮捕回來。他注意到黎覺予是真的很享受歌劇,她的四肢跟隨隱約慢慢舒展,映襯身后昏暗燭光仿佛身著黃昏色輕紗,鼓起飄落。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
但又不能責怪黎覺予讓沙龍變得安靜,因為就連林恩,都沒忍住地用他那臺寶貝相機,給臺上的女明星來了一張,并在結束后率先鼓掌歡呼“太棒了,太厲害了“
“她叫黎覺予,可不是叫什么尼基”
第二句話,陰陽怪氣。
要不怎么說林恩很會投胎呢
按他這種被美國化的直率個性,喊叫出聲的同時,就會被周邊藝術家集體噓聲對待了而現在,他們估計心里在想看在安托瓦內特伯爵的面子上,算了吧
只不過藝術家們不說話,名媛們卻不會乖乖閉嘴。
她們在人影晃動中,居然神奇地匯聚在同一個角落里。
其中一個金發碧眼、身著藍色大擺裙的名媛,唇瓣不動地跟同伴說“這位女孩,住在費爾森家中對,和林恩住在一起。”
“天啊,難怪我覺得有點眼熟,為什么要把女傭帶到沙龍來”
否管另外幾人認不認識彼此,聽到藍衣名媛的話后,皆露出瞪大雙眼的表情。
拜這幾位名媛所賜,人群中產生不同尋常的低語和騷動。
這種變化,自然也被站在高臺上的黎覺予,一覽無遺地注意到了受舞臺設計影響,黎覺予完全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她們,也認出了她們是常年聚集在費爾森家等待林恩出門的名媛、交際花們。
而這群人的異常舉動,也說明她們認出了自己一人假裝側臉喝酒,實際喋喋不休地跟身邊人低聲說話;一人瞇起眼睛,夸大她的近視眼打量舞臺上的人;一人好像很熱一樣,右手煩躁透了地拼命搖扇子。
最值得注意的是角落那位,目光跟淬了毒一樣的藍長裙名媛。
黎覺予也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在相當一段長的時間里,她曾在費爾森家門外買醉,大喊大叫、央求林恩出來實在是深刻刷新了黎覺予對林恩藍顏禍水的認知。
當然,這一堆林恩追求者,本應和黎覺予無關才是。
她們一直無視黎覺予,將她當作費爾森家女傭一樣的存在,直到這位“女傭”出現在沙龍,還被林恩帶頭稱贊歡呼了,她們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紛紛端起一雙痛苦、隱忍的淺眼珠,打量著舞臺方向。
哦吼,不會吧。
黎覺予最討厭這種情敵針對了。真有那么喜歡對方嗎不過是欲念作祟罷了。
就那種打著愛情旗號蹦蹦跳跳,實則只是占有欲的無聊東西,不值得花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