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好好度過今晚沙龍才是。
收回煩惱的黎覺予,靈活自如地操控著音符從喉間跳脫而出,平心靜氣地將這首進行曲表現得過分完美,就連身體動作,都優美得宛如曾設計過。
然而專心表演的黎覺予,卻沒意識到完美的舞臺,比當場反駁名媛壞話要更挫她們銳氣、長自己威風。
藝術永遠是賓客立足于沙龍的支柱,歌劇更是如此。
不消片刻,在場賓客中除那些林恩的追求者外,都紛紛露出“被迷住了”的表情,只一雙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著,心中隱隱希望黎覺予能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可是她畢竟不是真的沙龍藝人,隨著鋼琴師彈奏出最后一個音符,黎覺予的表演結束。
幾乎是音落的瞬間,人群中就想起一陣豪放的鼓掌聲。
是林恩,他狂放的掌聲驚醒藝術家們,讓他們從美人歌聲的優雅氛圍中抽離出來。
黎覺予順勢一鞠躬,禮貌又不失尊貴地從臺下走回賓客群中,“哈蒙女士”
“挺好的。”
自從黎覺予唱歌后,哈蒙女士似乎弄丟了剛剛的陰陽怪氣面具,換上真摯的夸獎。
“我開沙龍聚會已經三十年那么久了,見過許許多多自視甚高的藝術家,他們甚至不愿將才華表現在眾人面前。可不表現出來的才華,又算什么東西呢”
哈蒙夫人一番話,正中黎覺予的猜測。
剛剛她站在舞臺上,一邊放聲高歌,一邊留有余力地回想費爾森、林恩之間的小動作,還有哈蒙夫人那別扭的表情
真相,油然而生。
首先,以費爾森“老好人”的性格,光是放任黎覺予被針對的行為就顯得很不尋常。而且費爾森先生和哈蒙女士還是互通書信的好友
思來想去,黎覺予為這場“無禮對待新客”的戲碼,做出自認為最符合當下的正確注釋要么是沙龍女主人的玩笑,要么是禮儀學院新生入學的測試。
哈蒙女士不知道光是上舞臺的短短幾分鐘里,黎覺予的思緒千變萬幻地轉了好幾道彎,猜中對方針對新客人的背后含義。
“我聽費爾森說,你的定位是女高音,沒想到模仿起男士來,竟然別有一番魅力。”
嗯,這是寶冢的功勞,黎覺予想。
雖然她在寶冢學習只有短短一年半,練習角色也只是娘役,但長期和男役們呆在一起,耳濡目染也通匯些技巧。
雖然比起真正的男役演員來說,黎覺予差得遠了,但放在沒有角色反串文化的法國來,她這點小伎倆還是夠用的,“謝謝哈蒙女士的夸獎,我以前在劇組呆過,自然熟悉各種角色的亮點,畢竟劇團本身就是個學習源泉。”
“是這個道理。”
哈蒙女士依舊笑得開朗,說話間不乏有贊賞看好對方的意思“來,女孩,坐到我這來。”
沙龍女主的邀請,那可是今晚最有價值的獎品了,好幾個今天費盡心思討好哈蒙女士的客人,當即表露出羨慕的神色。
然而出乎在場賓客和哈蒙夫人意料,黎覺予居然拒絕了這句邀請,簡潔地說“我不“
還沒等哈蒙女士露出不悅表情,她又追加一句話“不坐在全場最美麗、最優雅的女人身邊,是我自出生以來的第一原則。”
哈蒙夫人的神情明顯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開始優雅地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是我喜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