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連續幾天百老匯后臺都是這樣。
遲到、早退、醉酒、胡鬧。
誰又能想到,晚上看到的光鮮亮麗的明星,下班后都往地下酒吧涌呢
這是波西米亞人排練的第四天,依舊是早上湊不齊人,晚上走得空空,永遠都只有黎覺予自個在那唱歌、走位、對著鏡子訓練表情和臺詞。
不過短短幾天,她倒是在后臺找到些其他事情做”蜜絲佛陀先生,請再多說一些吧。”
黎覺予纏著的不是誰,而是開了彩妝工作室,常在百老匯和好萊塢連軸轉的人氣化妝師,彩妝之父蜜絲佛陀,也是黎覺予過去給客人設計彩妝的靈感來源。
他靜悄悄地來,原本只是想找老朋友聊聊天,卻被眼尖反應快的黎覺予一把抓住了。
嚇得蜜絲佛陀先生還以為自己被醉鬼偷襲。
“求你了,先生。”黎覺予的撒嬌,那是億萬豪門主事人都會心動的程度“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你現在不告訴我,等我表演結束就去你店門口蹲你”
頓了一下,又“威脅”道“從五點開始比卓別林更早”
蜜絲佛陀“”真的是威脅到點子上了。
要知道他煩透那些早起蹲點、拿號的客人了,弄得他每天上班就跟擠電車一樣這一點,黎覺予同樣深有感觸。
“好嘛好嘛”黎覺予星星眼。
“好吧。”
先生最后還是屈服了,他將彩妝箱拿出來,稀罕的彩妝工具一字排開。有測量用美容儀,有測試唇膏黏著性的親吻器,有清爽質感的粉底液,有光澤剔透的唇彩它們全都長著復古模樣,令黎覺予激動不已。
她現在的心情,不亞于面試上百老匯,差點當場暈過去。
“我在好萊塢工作那么多年,對彩妝最大的認知就是清透,這會是未來幾年的流行趨勢。過去幾年為了配合攝像頭偏藍、偏紅的變色規律,總是把女演員們的臉,抹得花里胡巧的,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款清透不偏色的粉底,就能讓美麗自然呈現。”
黎覺予聽得就跟小學生上課一樣,非常專注。
雖然她知道,十年后蜜絲佛陀先生真的發明出世界上第一個便攜粉餅,主打清透自然。一開始它只在好萊塢和百老匯后臺推行,后來越來越多女明星,將它們偷偷帶回家去,明星效應驅動產品最終流向市場,成為普通人也能用得起的彩妝。
蜜絲佛陀先生就是這樣的大人物,明明早年已經是皇家御用化妝師了,卻為追求自由的化妝思想,致力于化妝品向普羅大眾推廣。
可能是因為黎覺予聽得太認真,就差當場做筆記了。
蜜絲佛陀先生講著講著身形一頓,不自然地問“你該不會打算結束歌劇生涯后,去當彩妝師吧”
還是俄國人比較嚴謹,沒直接問“你該不會是在偷師吧”
“當然不是”黎覺予認真反駁。
她不是結束歌劇生涯去的,而是正在邊唱歌劇邊做彩妝不過誰會知道這種事情呢
兩人談天到一半,服道部的主管們一前一后過來,手上端著咖啡,說“都快別站著了,要么坐下來好好聊,要么趕緊走,不然讓晚來的小崽子們看到你,肯定纏著你要化妝。“
小崽子就是年輕的百老匯演員們了。
因為黎覺予起早貪黑當社畜,本人又嚴格遵從美國禁酒令和宵禁,所以在老爺子們心中,黎覺予是和他們一樣的存在絕對不是說她心態老的意思
看到來者后,蜜絲佛陀善意調侃狀地,斜瞥黎覺予一眼,說“沒想到你這小小女孩,竟然能跟這倆老倔驢處好關系挺好的,很會人情世故流水的同事,鐵打的服化道。”
“是亞當斯爺爺和吉登阿姨人好啦”
“哎喲,都叫那么親密了那怎么一直叫我蜜絲佛陀先生呢”
誰敢叫自己業界大佬叫叔叔,反正黎覺予不敢,只能裝傻充愣地糊弄過去。
好在她和費爾森先生相處時間長,非常擅長怎么跟外國老頭老太聊天,不一會就將他們哄得開開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