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黎母剛剛為什么要強調黎公館的地址難道她知道了什么
同一個港口,郵輪無數,來來往往。
作為華夏對外最重要的交通樞紐城市,總會迎來各種國家的旅客,商人,包括但不限于日法美英。特別是三號太平洋公司的船塢,白人含量超過百分之五十,站臺已無立錐之地,周圍擠滿旅客和商人,手上都拎著巨大的包。
有郵輪侍者輕敲一等艙房門,詢問“先生,請問你起來了嗎上海到了。”
“請稍等。”里頭傳出來的,是平靜到幾乎毫無情緒的聲音。
門外侍者被語氣震懾到了,相互間對視一眼,悄悄退場。
沒過多久,這位一等艙客人終于出來了。
他低著頭快步出來,速度太快,侍者們只能看到對方額頭的粉色傷疤,看不清長相面貌。
他下樓后,立刻就有同行的仆人上前,尊敬地接過行李,無言肅靜地緊緊跟在后面。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郵輪外走出,走進這座與他格格不入的上海城內。
侍者沒忍住,偷偷跟隔壁人吐槽“這人誰啊,怎么那么有氣勢”
“我剛剛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船長剛好下樓,聽到員工無禮地對一等艙客人展開討論后,沒好氣地怒罵一句“快去工作一等艙客人不是你們能提起的。”
隨后,可能是怕這群小孩不懂事,仗著好奇心沖撞客人,又補充“他是大阪名戶物部家的主事人。你們知道這一點就好,至于他是什么人,來上海干什么,這些統統不要管。”
船長是好脾氣的神戶人,這還是大家第一次看到他發脾氣,頓時如同走獸一哄而散。
不過雖然被船長罵了,但這群年輕人還是對這位主事人非常好奇,名字叫什么來著
哦對,是物部將司。
物部將司。
他站港口站定,呼吸著上海溫暖的空氣,滿心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自由了
代表生命意義的東西,就擺在他面前了。
這一刻,他再也不是物部家的主事人,又或者是誰的兒子,而是完完全全屬于黎覺予的愛人,一個失去珍貴物件迷迷茫茫活著的男孩。不需要處理繁瑣無趣的公務,也不需要承受外界帶給物部家的壓力
早先他答應過黎覺予,一定會陪她回華夏,但一旦真的站在這里,卻只覺得心碎腸斷。這里那里似乎都印著她的印記,保存著她的夢想
想到這,物部將司表情也暗淡了。
“閣下,大使館那邊為你找好旅店,是否現在上車”從仆問。
現在詢問物部將司的人,其實就是當初陪少爺去帝大上學的從仆。
作為一個從頭到尾旁觀少爺和黎小姐之間感情的旁觀者,他深知少爺改變多少,至少他再也不敢隨意跟少爺開玩笑了。
上一個頂撞少爺的老爺,物部一郎還在醫院里躺著呢。
現在的物部家完全就是將司和夫人的天下。
所有人都會以為,物部一郎倒臺后,物部家會“后繼無人”,漸漸在金融行業消退下去。
卻沒想到,物部將司毅然選擇放棄學業,以一個對金錢操盤全然不懂的白手身份,投身于金融業中,兩年下來,竟然干得比他爸還要出色
真的是稀奇稀奇
總之現在的少爺,可是不好惹的對象啊想到這,從仆彎下更深的腰,等待對方回答。
“不需要。”物部將司聲音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