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黎覺予的人力車越走越遠,在最后一個拐角的時候,終于告別了蔚藍海水。
但屬于港口的故事還在繼續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大型郵輪一艘接著一艘地來。
正在慢慢駛入東印度公司床艙的,是從歐洲到上海的郵輪。
周辰溥倚靠在甲板欄桿,周邊沒有陪同者或者仆人,顯得形單影只的。他正在調配手表,將時針分針對準上海時間。
這下,才終于有回家的感覺。
離國大約有十五、十六年了,上海變化不大,依舊是那副模樣。
對比起來,紐約似乎是五百年后的上海不過形容歸形容,周辰溥心中卻有讓祖國發展起來的信心。
這不,還沒踏入上海地界,他就開始盤算如何盡快順應和轉變身份,發揮更大的作用。
忽然,周辰溥凝視上海建筑的目光微微一滯。
他在港口邊沿等待旅客的群體中,看到一位令人不舒服的存在黎昭母親。
現黎公館的女主人,黃夫人。
在周辰溥看來,黃夫人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女人,三十七八歲的光景,穿著奢靡不環保酷愛皮草皮衣,腳上一雙軟面羊皮鞋。
她之所以出現在港口,應該是來接她女兒黎昭的,現在人就在她身邊站著。
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匯聚后的兩人,居然還未離開接客區,明顯在等著誰。
希望這個被等者不是他。
紐約回國的輪船停泊,靠岸,放下臺階。
客人們平穩有序走下船,朝出口處走去。周辰溥本想多呆一會,等黎昭母女走后再下船,卻不想這兩人居然直接站在臺階下段確認過眼神,這兩人就是在等他。
周辰溥無法,只得面無表情走下臺階。
“周行長,好巧啊。”
見周辰溥下來,黃夫人立刻咧開笑容,說“我家昭昭也是剛從法國回來,沒想到會在港口碰到你。你是決定回國發展,不回美利堅去了嗎”
“黃夫人,好久不見。”
周辰溥只挑招呼應答,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然而就算是這樣冷淡,黃夫人依舊可以笑臉盈盈,硬著頭皮嘮家常“回來就很好啊,你媽媽可想你了,每天摸麻將的時候都說你的事情呢。”
黃夫人在笑,眼眸中卻有野心熊熊燃燒。
她說的是事實啊,周夫人的確每天提起周辰溥,天天夸自家兒子有本事,年紀輕輕就是一家頂梁柱不過這些言論放到黃夫人耳中,卻等同于女婿預備軍的宣言。
反正她家黎昭,配誰都是頂配。
至于李書京嘛不過是個未婚夫,現在上海破婚的豪門難道還少嗎
就這樣,心懷小心思的黃夫人,在面對周辰溥時,便多出幾分熱情來。現在提起周夫人,也不過是想用周黎兩家關系敲打周辰溥,示意對方對她們好一點。
孝道,曉得伐
然而周辰溥又不是一二十歲的青年了。
作為在外打拼多年的企業家,他向來態度堅定,難以被左右。
就算被當面搬出母親來,他也一如平常,笑得平淡“言過了。”
可真是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