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三身份卑微卻趾高氣昂,就是因為她識字,是從東京畢業的留洋女。
而她丁香,百無一用說實話,當年她帶黎覺予離開想法,最瘆人的原因,就是她希望能和親生女兒一起,齊齊整整地死在海平面上。
結果兩人從上海到東京,從東京到巴黎,最后又回到上海,四年期間歷經無數艱難痛苦,受傷的永遠都是黎覺予那時候丁香就悟了。
死什么死,她丁香才是人生主角,等著回上海打臉黃小三的
所以到達巴黎后,丁香一改以前懦弱等死的人生態度,不僅積極出門社交,學習法文,還跟著巴爾夫人賣刺繡制品賺錢。
經過東京、巴黎兩地的歷練,丁香也終于推翻內心枷鎖留洋學習根本沒什么了不起的
聽說黃小三在東京躲藏十余年,也沒完成什么頂好的學業,做出什么成績啊由此可見,對方也沒什么了不起的,說不定還沒她厲害呢
想到這,丁香冷哼一句,高傲地說“謝謝關心,但我估計沒人會找喝古巴飲料的女人當宴會領路人的。”
話音剛落,周邊幾位權貴不約而同笑出聲來,只有黃夫人蒙在鼓里“什么飲料”
有樂于助人的紳士回答“像ojito這種淡朗姆酒,在某些地方就會被叫做飲料。”隨后他又轉向丁香,說“看起來這位女士對酒很有研究,不知道最喜用什么酒呢”
“要說酒的話,當然是勃艮第的葡萄酒”
丁香和紳士同時喊出接下來的名字“拉菲酒莊”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笑。
面對英式打扮的紳士,丁香笑容依舊,完全看不出她曾是躲在大宅房子里,每天只顧著拜佛燒香的舊式女人,反而像是像是自一位自信的新派女士
黃夫人詫異。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丁香”和“新派”這兩個天差地別的詞匯,放到一起了。
紳士忽然想起什么,右手在空中輕輕揮動,用法語對場上某人呼喚“羅斯柴爾德閣下。”
“請過來一下。”
被呼喚者聞聲而來。
紳士善意地對身邊兩位女士說“羅斯柴爾德閣下是法國波爾多的貴族,最大收入來源就是拉菲莊園的土地稅收,他對紅酒了解甚多”
人慢慢靠近,黃女士才發現那是一個純正法國人,不會說中文的那種。
她下意識地慌張一瞬,剛想借故逃跑,又忽然想起,這邊還站著一個不識字的丁香呢
人和人總是要比較才能凸顯好壞,她不會法語尚且如此,丁香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黃夫人按捺離去的步伐,硬撐在原地,等看丁香笑話。
當然,陰陽怪氣的諷刺必不可少。她擠眉弄眼地對隔壁年輕紳士說“先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姐姐怎么會說法語呢,你貿然叫閣下過來,豈不是讓她難堪”
黃夫人的話點醒了紳士,讓他面露猶豫。
他在思索要不要同丁女士道歉,又或者是一會兒聊天充當翻譯
然而黃夫人的嘲諷,丁香全程充耳不聞。
見人靠近后,她揚起笑容,用法語對來者說“閣下,日安。”
問候完畢后,又像模像樣地做了一個禮儀。
如果黎覺予此時此刻在現場,就會發現,黎母完全就是學她的動作還學得怪像的
自從丁香開口后,場面霎時變得熱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