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瘋了”
莊嚴法庭的某個角落,黎福柯對著他面前西裝革履的助理怒吼“我之前有沒有說過,不要暴露那幾個男人,只搞臭黎覺予一人就可以了。”
“那幾個人,大多都是各國有點實權在手的人,現在好了”黎福柯望向不遠處小法庭,眉頭皺得緊緊“居然還請來那么多人。”
對面助理深呼吸一口氣,語氣無奈又不悅地說“黎老板,我向來只聽從你的吩咐做事,以您的女兒黎覺予為中心撰寫小報投稿信件,并沒有提及這些前任都有誰。”
“那怎么會”
黎福柯低聲反駁,卻被助理嗆聲“或許您該正眼去看您的女兒。以她今時今日的能力,并不需要這些男人的幫助,也可以獨立完成截消息,控制輿論等工作,換句話說,您對她的了解太少,才會造成現在的場面。”
“行了”
黎福柯是半點不原因相信助理的話,如果黎覺予真有他說得那么神乎,那此時此刻站在被告席上的人,就應該是他,而不是李書京、黎昭那兩人。
他強忍怒火“別說那么多,黎覺予也只有壓下小報的本事,如果官司贏不了,多的是頭鐵的小報愿意將淫史發出去。”
民國不缺花邊小報。
稍微有些影響力的報紙,可能會看在黎覺予身份的面子上收斂點,可真正恐怕的,卻是那些光腳不怕穿鞋的花邊小報。
他們往往會為多一份銷量不管不顧,反正往巷子旮旯里一藏,誰都找不到。
兩人沉默大概幾分鐘后,黎福柯才終于決定放過可憐的手下“律師找好了吧”
“是的,考慮到對方團隊都是女性,已經想好適用辦法。總歸這起官司和黎先生無關,您只需要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觀望,必要時候放棄掉某些人即可。”
某些人,自然是李書京和黎昭。
助理說的話,比當年旁觀地震的關西人還要冷血無情。
而沒有反駁助理這番放棄論的黎福柯,更是毒上加毒“給律師多加五百大洋。”
“告訴他,盡全力讓黎覺予敗訴”
說完后,他嫌惡地避開法庭門墻走,往第八科方向邁步前進黎福柯是傳統的商人,認為前來法庭是不吉利且破財的象征。
之所以會過來旁聽,不是因為被告里有他的女兒,而是想看著黎覺予敗訴。
如此,為壓下小報消息,黎覺予才會心甘情愿求助于他,重新變回黎家重金培養的禮物。
邁步走入第八科小法庭,黎福柯愣住了。
旁聽席上幾乎爆滿。坐在這里的不僅有隨身攜帶相機的新聞記者,還有手臂別紅章的法律系學生,兩三個年輕的文學會青年學者,居然連大使館的人都來了。
應該大部分都是黎覺予的人。
這種奇妙的人員配置,讓黎福柯心中隱隱產生些懊惱的悔意,為什么還未開庭,黎覺予便擺出一副必勝的姿態
這個疑問引發的焦灼,泛起新的不安,莫名使他心煩意亂起來。
他下意識地朝四年未見的女兒望過去,因為旁聽席人太多,黎福柯只能透過人群縫隙,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小巧的下巴,和輪廓清晰的酒窩。
等等,酒窩
黎福柯往上看,竟然發現黎覺予正直視著他,正對著他笑在法庭席位上看到這樣的笑容還是挺瘆人的,有種洞察一切的味道在。
“黎先生,你的表情不太好。”
助理一聲呼喚喚醒黎福柯,他連忙收回目光,假裝認真旁觀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