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別開心得太早。”
明明是做了好人好事的夫人,卻還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趾高氣昂地說“想去上學,得過了我這一關。”
語畢,她將身后一根兩只手指粗的木棍掏了出來,握于手心中。
“來吧,今天練習曲目是法國歌劇卡門。曲譜在你面前,接下來練習,只要我不滿意,你就得挨罰。”
邊說,那根沉穩的木棍子邊隨著夫人的動作,在虛無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粗狂的弧線。
黎覺予看在眼里,頭皮止不住地一陣陣酥麻,心想這下完蛋了。
物部家門外。
車燈照亮了大阪向來昏沉暗郁的街道,把堆放物部家門口的積雪打得亮晶晶的。
負責看門的門侍一時不察,被車燈晃了眼,忍著要眼眶淚意往車窗方向望去,才勉強辨得車內的人,“將司少爺,你不是回東京上學了嗎怎么又突然回家了”
“忘了些東西,于是就回來了。”
這是物部將司第一次撒了謊。
雖然撒謊對象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門侍,但將司的行為舉動還是變得不自然起來,說“不用跟父親母親通報,我拿了東西就走。”
“好的。”
門侍正準備關了門,忽然瞄見門口那輛至少開了一夜雪路的福特車,引擎蓋上冒的煙,都足以把門口那堆難以清掃的殘雪融化干凈了。
見此情景,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是要拿什么貴重東西啊”
什么東西居然值得一個清貴少爺親自開車,一路從東京回到大阪,無聲無息。
將司不知道門侍心存疑問,才剛進庭院,他就聽到了冷風中殘缺的歌聲,好奇地多問一嘴“母親這個點就開始上課了嗎會不會有點太早了”
“不是夫人在上課,而是黎覺予在上課。”
門侍完全不知道,他剛剛已經把少爺的寶貴物件名字說出口了,還在正兒八經地稟告說“女傭黎覺予要去寶冢上學了,所以夫人在給她做聲樂特訓,免得丟了物部家的臉。”
“那她心情如何”將司問。
“夫人心情還可以,今天還讓仆人從倉庫中找來一根”
“不是。”將司連忙打斷門侍的絮絮叨叨,說“我問的是黎覺予,她心情如何要去寶冢上學了,她開心嗎”
“黎覺予嗎”
心思簡單的門侍完全沒意識到這是物部將司最迫切的懇求,直接毫無修飾地如實告知“她現在心情應該不怎么好,還可能已經哭了。”
門侍的這個回答簡直出乎將司的意料。
他原本以為可以去上學的黎覺予,應當是興奮的、高興的、滿足的總之應該出現的是積極的褒義詞才對。
怎么會哭了
“發生了什么她為什么哭了有誰欺負她了嗎還是她不想去寶冢,想去其他學校”
將司少爺問題接連拋出,如同機關槍一樣追著發問,都把簡單腦回路的門侍問懵了,這個那個地結巴不停。
“算了,我自己去看看吧。黎覺予在哪”
這下門侍總算找到自己能回答的問題了,迅速回復“在夫人房間里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