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神經病啊。”
好不容易擺脫堀越旬的黎覺予,急匆匆從庭院跑回房間,心臟跟打鼓般砰砰跳。
如果不是深知自己身處幻境中,打死她都不愿意和殺人兇手呆在一起的,為了當養子,殺掉別人親兒子是什么鬼啊想都不敢想
不過看堀越旬身上鞭笞,恐怕他已經遭到反噬了這點讓黎覺予有點惆悵,她在想自己會有報應嗎自己玩弄過的手段,似乎只比殺人好一些。
還是說,一切都是幻境,不要深究為好
黎覺予悵然拍撫胸口,余光間發現茶室燈光還亮著,似乎是將司和夫人還沒離開茶室。
她打開窗戶,隔著半空遙望那點昏黃燈光,有種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不安感。
“這是在干什么呢”
茶室內,仆從全都退下,只剩下母子二人相對而坐。
不知道先前夫人說了什么,反正物部將司語氣很激動,質問說“父親這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經從文學系轉到金融系了,難道他打算說話不算數嗎”
“你父親不是那個意思”
“別開玩笑了”物部將司氣血上涌,腦袋一抽抽地疼“這些家族主事人都是一個模樣,全都逮住可憐的女子吸血,現在又想效仿過去,打造一對怨偶。”
物部夫人臉色有些蒼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換做平時,物部將司會立刻察覺到母親血色全無,從而貼切溫柔地安撫對方。
可他實在太在乎黎覺予了,剛剛父親的行為,無異于在他底線上蹦迪。
“我都知道”物部將司不管不顧了“父親如此虛偽,用婚姻換取利益,在茶室養小妾。我也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也不想讓我知道。”
聞言,夫人癱軟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對于一位母親來說,她一直呵護保護的少年,實際上什么骯臟都知道、都清楚,卻感性地察覺到母親的回避和有意隱瞞,從而順從地閉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這對于母親來說,是多么難受的事情。
再看向物部將司清澈的雙眼,竟然只剩下心疼和后悔的感覺。
緊接著她又想到,物部將司打小就很聰明。
如同所有的混血孩子一樣,從接觸文字開始,就有外人評價他,同時兼備母親的感性,和父親的理性。這樣早慧的小孩,怎么可能沒察覺到自己雙親相處間的詭異。
回憶讓物部夫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物部將司見狀,上前握住母親顫抖的雙手,沉重地表明心意“母親,你會幫我的吧”
“我喜歡黎覺予,沒有她我也活不下去了。”
隔了好長一段時間,物部夫人枯槁唇瓣微動,說了一句“好。”
“我會說服一郎,一同前往觀看寶冢歌劇團的冬季大初日,你且等我消息。”
“謝謝母親。”
幻境就這么結束了。
金手指似乎只想讓黎覺予體驗一次和殺人兇手面對面,沒有其他目的。清醒后的黎覺予躺在明媚陽光灑落的床上,無語得只想罵娘。
手上稿件清晰記錄著她和堀越旬的對話,除了名字、身份化去,對話內容幾乎一模一樣。
“真糟心。”
黎覺予來回翻動著紙張,有種在看警察局目擊證人筆錄的感覺。
因為大初日即將來臨,她跟百貨店請了長假,專心在家練習歌劇,就連稿件也沒能親自送到青靴夫人手上,只能通過郵件一來一回,全程毫無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