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不到,不過她也不想看到。
她一字一句地說“這是一場很劃算的交易,我容忍你放在茶室的東西,你容忍將司和黎覺予結婚,這和你享樂的人生態度不謀而合,不是嗎“
“你是在威脅我“
老爺感覺自己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在一抽抽跳動。
可能是在想為什么兒子和妻子都一個樣,喜歡用交易代替談判
說出“買賣“這個詞時,母子二人有把他當父親嗎
應該是沒有的吧。
過了好一會,直到司機來問老爺是否發車前往東京的時候,老爺才遲鈍地站起來身來,說“讓家里人,準備將司的納彩儀式吧。”
司機覺得很突然,下意識回問一句“對象是”
但其實,司機心中早已浮現那道倩影了。
“黎覺予。”
丟下這個名字后,物部老爺頭也不回地離去了,可想而知這場婚姻對于他來說,是多么不滿意和不開心。而對于物部家的仆從來說,這場婚姻又是多么難以置信又不可思議。
黎覺予居然真的做到了。
她居然真的攀上高枝,一舉飛躍大阪名門之首了。
“黎覺予居然真的做到了”
“她真的要和物部將司訂婚了一郎那小子居然也肯”
物部家少爺即將納彩的消息,沒傳到當事人物部將司和黎覺予耳朵里,倒先傳到千葉縣成田屋,堀越旬少爺那。
他現在比黎覺予還像個病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額頭青紫一塊,卻還在嘻嘻哈哈地跟身邊人感嘆“黎覺予可真行,一次受傷換一個好丈夫。”
“不像我,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還得不到堀越家重視。”
房間內都是堀越旬自己人,此處又遠離成田屋本家,彼此講起話來半點忌諱都沒有。
手下語重心長地說“通往成功的路都是艱辛的。”
“但是我感覺我錯了。”
可能是身體上的傷痛,觸碰到堀越旬內心的柔軟了,他忽然收起笑容,自言自語般囁嚅“我原以為她跟我一樣,都是為成功不擇手段的人,但現在仔細想想,卻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堀越旬沒說的是,他曾經在星風針對黎覺予的時候提議過,說自己有辦法讓星風退場,只需要暴露出對方庶女的身份,再引幾個嫡姐姐過來,就能讓星風從寶冢歌劇學院從此退場。
然而黎覺予直接拒絕了,說“成功如果要通過迫害別人,那成功也沒什么意思。”
自此,雖然堀越旬沒再提及,但這段話卻深埋他心中。
如今躺在床上受痛,腦子里卻全是成功沒什么了不起的道理。“我太渴望成功,甚至對他人打起歪心思。現在遭受的磨難,原以為是通往成功之路的絆腳石,現在卻有種有種”
“這是報應的感覺。”
堀越旬眼神開始迷茫,神情恍惚。
他這個養子,在外人看來,十分名正言順。
因為堀越旬,也就是林旬早期,是堀越家親兒子的摯友。
兩人在梨園結識,后來堀越家親兒子莫名染上大煙,某天半夜癮癥發作,只留下一封“希望林旬的才能不被埋沒,堀越家族收養林旬”的遺書后,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