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演員要么是自顧自加戲,要么是完全沒理會舞臺寓意,總之讓導演非常地不滿意,所以才有了這出戲導演跨行業指名,希望制作人考慮他的意愿,制作出雙方滿意的香盤表。
才知道這事的鈴木經理,驚得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他就沒見過像黎覺予這么有才能、省心又討喜的學生。居然僅用一場表演,就引得劇團內外人替她說話,扶她上位。
當然這個劇團內外人中,并不包含同期演員。
排練場內,演員們不斷練習著早已上場表演數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表演,直到春季香盤表張貼上榜后,才結束了這場枯燥、乏味的訓練。
“春季表演啊颯我又是二番。”
“嗚嗚嗚嗚嗚,我沒有名字,是不是因為冬季公演表現得不好”
“欸專科生不是黎覺予,是醍醐欸”
聽到人群中有人說自己的名字,醍醐才把臉揚起來,將銳利目光投向香盤表。
果不其然,獨唱專科生的位置,取黎覺予代之的,是醍醐自己的名字。
看到名字的瞬間,醍醐冷漠神色豁然融化,連眸光都變得愉悅起來。
隔壁佐藤適時插嘴,八卦道“雖然負傷表演很吸引粉絲,但在劇團制作人的想法里,摔跤可謂是舞臺大忌想來黎覺予未來幾年都擔任不了好角色了。”
“或者說,她傷重得沒辦法繼續表演”
這同情心十足的話,是另一個人微言輕的少女說的。
她在說話的時候,兩只眼睛還控制不住地朝醍醐臉上望去,像在極力隱藏著什么秘密,然而這樣的小動作并不被醍醐放在眼里。
醍醐光是冷淡一回望,她就害怕閉上嘴了,像鵪鶉將頭藏進地里一樣低著頭。
佐藤沒發現兩人互動,還在無所謂地搭話說“傷重了也好果然命運是公平的,想要利用受傷彎道超車的人,也有可能會翻車。”
“你看黎覺予,估計她只是想假摔,卻不小心被釘子扎到了腿”
佐藤的假設,極大地滿足了大家內心深處的不滿。
她們就像不承認同伴一騎絕塵的普通人一樣,下意識肯定了佐藤的“假摔真傷報應論”,宛如懷揣定心針,狠狠穩定了一把心態。
直到有人弱弱發出抗議,這樣不好的心態才被全數打消。
她說“黎覺予不在專科生,可可她在月組一番娘役啊”
“什么”眾人這才開始尋找黎覺予的名字。
這里必須說一下香盤表的構造了。
表格是按照成員入組時間,縱向排列人名,而不是按照角色番位。所以大家理所當然地,第一時間都是找自己的名字,還有在意的番位候選人。
以至于討論到現在,才有人想起“既然醍醐在專科生,那一番娘役是誰啊”的問題。
“黎覺予是一番怎么可能”佐藤震驚了。
她順著表格一溜過去,確定黎覺予的名字后,說“她才入團不到一年啊過去劇團內晉升最快的,還是八個月后當二番手的呂花吧”
那黎覺予豈不是刷新了記錄,成為六個月的一番手
這個發現點燃了少女們的焦慮,隨即細碎交談聲四起。
而在這蘊含不安情緒的氛圍中,只有醍醐一人,依舊身板挺直,一言不發,像是無欲無求的神像一樣。
不讓情緒流露到表面。
這是屬于醍醐家族的教導,至于她內心是否和外在表現一致,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至少那名知道摔跤真相的少女,躋身于她旁邊時,醍醐對她所展現出來的冷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