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堀越旬看來,她就像一條銀光閃閃的美人魚,正在用歌手引誘著誰。
“你給我坐下站起來干什么”物部將司忽然開口了。
在警告聲的提示下,堀越旬這才意識,原來被引誘的人居然是自己。
他受到美人魚的引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長久呆滯地凝視舞臺上的人,就連嗯嗯啊啊回應物部將司的聲音,都莫名帶上些飄渺的憧憬。
不過,黎覺予不是被毒啞了嗎怎么還能唱歌
忽然產生的質疑,喚醒了迷戀狀態的堀越,讓他神智稍微清醒。
他將目光放到幕布處,凝視著縫隙交織的空白,直到醍醐和鈴木經理的臉,出現在那塊角落。幾乎是瞬間,堀越旬就明白了劇團的操作難道一會兒的詠嘆調,黎覺予找了代唱
歌劇團對于代唱的看法,堀越旬暫且不考究,他只想知道,醍醐站在那里是想干嘛
“喂,物部。”
堀越用緊捆的雙手,拉了拉隔壁人的校服,“我剛剛在幕布后看到醍醐了,她好像有點問題,你要不要去處理下”
本以為告訴物部將司,對方就會去處理,了卻堀越心中隱隱產生的不安。
然而物部將司的反應是毫無反應。
他明明聽到堀越旬說醍醐在幕后,視線也往那個角落瞟去兩眼,卻依舊穩穩坐在座位上,全無要上前阻攔的動作。
堀越旬急了。
他視力好,可以清晰看到,醍醐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異常紅得詭異,慌忙出聲提醒“你該不會真想看黎覺予初主演失敗吧”
“等下,你不會真的愛上醍醐了吧”
“想要借此將訂婚對象換成醍醐,所以才包庇她”
可能堀越旬自己也沒發現,他每句話的語氣,都變得越來越迫切和懇求。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黎覺予未婚夫,正密切關注未婚妻的舞臺。
而真正的未婚夫,依舊穩坐座位,端著連一個目光都不給的冷淡。
這個模樣的物部將司,是堀越旬從來沒見過的如此嚴肅又不可忤逆,令他再著急也不敢打擾對方。
公演還在繼續。
交響樂樂隊連換三次樂章。這是歌劇的第一幕,黎覺予作為一番娘役的初舞臺,即將進入觀眾們萬眾期待的華彩服片段。
經過對臺上人憂患的折磨,堀越旬已經顧不上看表演,而是全心全意地緊盯醍醐身影。在看到她身形動起來,朝代唱方向跑去的時候,堀越旬的心臟,都快被拉到嗓子眼了。
“小心”他張張口,無言地吶喊著。
就在醍醐計謀似乎成功的時候,就在代唱無法出聲的時候,就在堀越旬不敢繼續往下看,生怕看到某人在舞臺痛哭流涕的時候
他突然看到,舞臺上的黎覺予笑了一下。
一段優雅驚艷的詠嘆調歌聲,應笑而生。
意料之外的結果,使堀越旬陷入無比震驚,忍不住問出聲“她的嗓子居然沒事”
“你太不了解黎覺予了。”
隔壁的將司將司,難得愿意跟堀越旬說話,估計也是看在他真情實感關心黎覺予的份上,“黎覺予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找人代唱,哪怕豁出去這把嗓子,她也會選擇自己唱。”
“再說了,黎覺予她那么聰明,怎么可能會中招呢”
物部將司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滿滿都是自豪,自豪自己有如此聰慧的未婚妻反襯得堀越旬本人像個傻子。
不過,也確實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