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列嘆息一聲,“我只怕他遷怒你娘。木頭,一定要記得我說過的話。如今的這一切,都不要去責怪你娘。都是爹的錯。”
“怎么會是爹的錯,錯的,應該是這個家族。”李沐說道,“對待自己家里人都如此狠厲。”
“是爹的血脈身份擺在那里,也怪不得他們。如果細說起來,你該叫一聲二爺爺的李欽當年好心留我一命。我卻拐了他女兒,還帶走了最大奴姓李李氏。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李列問道。
李沐思索了一會,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感同身受。李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事,對錯各半,誰也不用去說誰。如今,我只想你不要受我牽連。我縱然不能讓你做李家大少,但是至少要讓你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
“爹。”李沐一時之間,有些動容。
牢房之內,因為李櫻和許燦的離去,又恢復了平靜。而李家莊園,卻因為有一人到來,而無法平靜。
來者,姝州魁首,鹽馬幫幫主竇燕山。
竇燕山已經年過六旬,留了一把長胡子,讓他看上去更加老相。可他的魁梧身材,似乎在訴說著他身強體壯,精力充沛。竇燕山此行來,還帶了他的兩個兒子。說起他的兒子,不得不提一句。
姝州童謠有唱,“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竇燕山能夠以鹽馬幫幫主身份登上姝州魁首的位子,就是因為他手下還有五個揚名在外的兒子。這五個兒子之中,只有竇仁,竇義,這兩個兒子是親生的,其他竇禮、竇智、竇信三子都是收養來的。竇燕山視如己出,對他們也是一視同仁。
竇燕山名下五子,各個成材。原本竇燕山的鹽馬幫規模尚小,在幫派眾多的姝州并不算出名。可是在五個兒子的打拼之下,鹽馬幫吞并了大部分姝州的幫派,可謂是一家獨大。
勢力變大之后,鹽馬幫也開始安下心來做生意。其中最大的兩樣生意,便是鹽和馬。鹽是井鹽,馬是滇馬。鹽商為國家之重,大贠也是提倡官鹽,禁止私鹽。鹽馬幫厲害的地方,就在于它打敗了其他幫派,占據了姝州最大的幾處鹽井。
然后鹽馬幫打點通了上下關節,給自己弄了一個官私合營。這么一來,鹽馬幫的鹽井變成了有官家背景的鹽井,也就是合法了。他們產生的利潤除了交上重稅,還有大部分都交孝敬給了西南各州的官員,自己能得到的其實是一小部分而已。但是哪怕是一小部分利潤,也能讓一個江湖幫派在短時間內,積累財富,發展壯大。
至于另外一項生意,也是帶著一絲官方的味道。而這項生意,則是與軍方有關。準確地說,是西方的素色軍。西南之地多山,云滇之外卻能產身材矮小,耐力驚人的滇馬。馬這一項對于軍隊的重要性,可謂是不言而喻。鹽馬幫憑借販鹽的財力,打通了云滇之地,更有手段買來滇馬,可謂是手眼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