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當中沒那么多人情世故,所以永遠比人清醒。
盛詩檬扶著石屏走出法院。
石屏心情激動,雙腿卻有些發軟,即使天氣如此陰沉,氣溫也低迷,但還是在走出法院的這一刻由衷地感到了溫暖和解脫。
而盛啟明輸得一敗涂地,沒了工作沒了錢,最后連房子也沒撈到,他知道石屏的背后有寧青撐腰,縱使心里再惱也不敢說什么。
從前那個令寧青和石屏犯迷糊的男人早就沒了當年的俊美和溫潤,頭發毛躁,胡子也好些日子都沒刮,看上去相當狼狽。
石屏母女倆走在前面,盛啟明一時氣不過,追了上去。
他不說石屏,因為他知道石屏唯一的弱點就是女兒。
“你人是我養大的,姓是我給你的,名字也是我給你取的。”盛啟明狠狠瞪著盛詩檬,朝地下狠狠呸了一口,“白眼狼,跟你姐一模一樣。”
盛詩檬淡淡說“姓是我跟著我姐姓的,名字也是跟著我姐取的,而且我姐已經和你斷絕關系了,所以盛叔叔,不管我姓什么叫什么都和你沒關系。”
盛啟明就盛檸一個女兒,女兒主動和他斷絕了關系,一直是他心里氣極又失望的心結,就這樣被盛詩檬當面揭開,他口中罵罵咧咧的,直接就要沖盛詩檬揮手揚過去一巴掌。
石屏眼神一緊,迅速擋在了女兒面前。
“檬檬”
不遠處有個怒極的男人聲音響起,盛詩檬望過去,頓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男人一身風塵仆仆,衣領和發絲上都還有冷風肆虐過后的痕跡。
她怎么都沒想到,姐姐沒來,姐夫沒來,來的竟然是溫征。
溫征三兩步就走到母女倆面前。
“這你后爸,不是親的對吧”溫征說,“那我應該能揍吧。”
盛詩檬愣愣地啊了聲,還沒來得及點頭,溫征已經仗著自己年輕力壯直接一拳頭揮了過去。
盛啟明如今這把身子骨早就打不過年輕男人了,最后只能狼狽不堪地跑開。
石屏不認識這個年輕男人,茫然地問盛詩檬。
“檬檬,你朋友啊”
溫征也是第一次見盛詩檬的母親,他來的實在匆忙,連忙理了理身上大衣,叫了聲阿姨好。
盛詩檬整個人還處在震驚中,石屏問她,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石屏看女兒這個樣,也就不問了。
“難得你朋友來找你,你陪你朋友吧,我自己打車回家就行了。”
最后還是溫征給石屏叫了輛車,和盛詩檬一起送石屏先離開。
盛詩檬沒有問溫征為什么來了,溫征也沒說自己為什么來了。
沒那個必要問,重要的是他確實來了。
重要的是他來得就那么剛剛好,讓盛詩檬很不知所措。
曾經兩個人互相演戲的時候,他就對她夠好了,而如今不再有那些甜言蜜語,只是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她的心卻比從前更迷糊了。
兩個人沿著法院外的一條路直走,漫無目的,就這樣一直走上了天橋。
“謝謝。”盛詩檬說。
溫征嗯了聲,倚著天橋欄桿,盯著橋底的車水馬龍發呆。
“剛剛你后爸要打你,你怎么都不躲”他淡淡開口,語氣有些責怪,“要不是我來得剛好,你豈不是就要被他打了。”
天空灰白沒有生氣,盛詩檬的臉也同樣蒼白。
“一時沒反應過來。”
“以前我和我媽都靠他養,所以不敢反抗,已經養成習慣了。”
她話沒說全,但溫征卻聽懂了。
他說“沒事兒,以后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兒了。”
盛詩檬一直就不信任男人,不相信這世上有什么所謂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