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傳言漸漸散播開,人群中卻是開始半信半疑了,“這位兄弟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我家娘子最愛這溫家的胭脂,隔三差五就要用上一回,難怪一直懷不上,定是被這溫家的黑心胭脂給害慘了早知就該扔了這溫家胭脂,我娘子肯定早就懷上了。”
一時有人猜測起誰誰家的娘子小產,說不定也是因為曾經買過溫家的胭脂,這才會導致小產。
一時又有人傳起曾經親眼見過千金閣中的妓子用的是溫家的胭脂,說不定就是沖著這個用處保證不會懷孕。
三人成虎,況且小產的緣由有時候本來也分辨不清,倒是有不少人都開始相信這事兒了。
“真是作孽,這溫家胭脂不是存心害人斷子絕孫么,實在是陰險歹毒。”
“待會兒回去,趕緊讓咱家閨女把溫家胭脂給扔了,這有毒的胭脂可用不得”
“怪不得這溫家的胭脂色澤鮮亮,價格又比知府老爺親戚開的那家胭脂鋪便宜那么許多,原來是有問題的。”
外頭一時間眾說紛紜,有一些受過溫家恩惠不相信溫家會做出這等黑心事的,卻也有不少耳根子軟的,聽了堂上人的證詞還有旁邊的風言風語,便懷疑起溫家的胭脂方子說不定真的有問題。
“知府大人,我溫家的胭脂究竟有沒有問題,自是不能聽信他一面之詞。”溫棠視線掠過右方被簾幕遮住的角落處,又轉向堂上,“民女以為,需請揚州城中醫館的各位大夫查驗我溫家的胭脂是否有問題。”
畢竟那姓曲的男子雖然口口聲聲稱大夫查驗胭脂有問題,但到底也只是一個大夫的說法,兩人有私底下勾結的可能,自是不能僅僅聽信這一個大夫的說法。
真要定下罪名,還是需要找不同的大夫查驗過后,若是大家的看法都一樣,那才能夠下定論。
官府的人在查封了溫家胭脂鋪之后,從溫家鋪子里搜羅了一堆胭脂。如今事情要辦起來也不難,史知府本意也并非立刻就要定罪,只不過是按照那位的意思給個下馬威,好叫這位小娘子先吃點苦頭,若是識相些服軟了,自然這罪名也就一筆勾銷了。
史知府擺擺手,“來人,將溫家的胭脂送去城內每家醫館查驗一番。”
因來回城內數十家醫館再加上查驗也要花費近一日時間,要等結果出來了再判定是否有罪。史知府宣布今日暫且退堂,等明日有了結果再議。
等到衙門外頭的人都已經散了,溫棠甚至還沒來得及出得衙門,便有人來把她“請”去了衙門后院。
“溫姑娘,又見面了。”等著她的自然是李炎。
雖說算不得意外,溫棠還是目光中閃過些許訝然驚色,有些緊張地垂下了眼睫,似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一般,聲音低了下去,屈膝行禮,“見過”后頭卻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一樣,沒了下文。
李炎依舊是一副溫柔含笑的翩翩佳公子模樣,似乎今日溫家遭遇的一切都跟他沒有半點關系,“看來在下的身份在溫姑娘這里是瞞不住了,溫姑娘無需行禮,像往日一般將我當做朋友就好。”
見對面少女臉色有些蒼白病弱之態,比昨日憑添了幾分羸弱,原本明艷的容顏此時倒是添了一份往日沒有的可憐姿態,李炎滿意地收回視線,暗道到底是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閨閣女子,今日溫家出了這種人命官司又無依無靠,估計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