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厲掌柜也是,若是那人要訛錢,私底下給一筆錢和解算了,何苦要鬧大讓人告到官府去,這下子鋪子的名聲也保不住了,人也被抓了,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雖說鋪子被官府封了,但這街坊鄰里與厲掌柜認識的不少,都不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再加上溫家胭脂鋪一向是物美價廉,也沒鬧出過這種事情,所以大家第一印象,都是不相信溫家的胭脂鋪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兒,大概是被什么人給訛上了。
不過因著在衙門外頭,大家也只敢悄聲地議論幾句,不敢指責官府的不是。
這邊悄聲議論著,等見著溫大小姐真的被官兵帶到府衙,眾人還是有些吃驚。
“溫家女,溫家胭脂毒害人命一事,你可知罪”坐在堂上的史知府砰地一下,用力拍下手中驚堂木。
溫棠行了一禮,臉色雖有些蒼白,纖瘦的脊背卻是挺直,目光澄澈坦然,“回知府大人的話,民女以為,溫家胭脂之事乃是被人冤告。”
“難道還是本官冤枉你了”史知府哼笑一聲,指向旁邊跪著的人,“曲家夫人便是用了你家的胭脂導致腹中胎兒沒了,你還想狡辯不成”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在旁邊抹著眼淚連連哭訴,“還請知府老爺明鑒,草民辛辛苦苦攢了一筆錢,想著這快要到過年了,半個月前特地帶了夫人去溫家胭脂鋪買了幾盒胭脂,誰知道三日前,我夫人開始說肚子痛。就在昨日,我夫人竟是突然小產了。”
“一開始草民還不知道其中緣由,還是大夫無意中發現夫人使用的溫家胭脂之中摻了一種藥粉,這藥粉雖能使胭脂顏色保持鮮亮,但是長期使用,卻會影響婦人身體,若是婦人懷孕后身體稍差一些,極容易保不住胎。”
那男子說罷,扭頭轉向一邊的溫棠,恨聲罵道,“這溫家奸商委實太過黑心,可憐我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就這么白白地死在了這溫家黑心胭脂手中,還請青天大老爺為在下做主,為我死去的孩子討個公道。”
姓曲的這番話說完,外頭忽然安靜了片刻。
前頭說溫家胭脂害人性命他們是不相信的,畢竟以前也沒聽說過胭脂害死過什么人,所以自然是無稽之談。
可現在,這人說的是溫家的胭脂對懷孕的女子有毒
這若是對懷孕的女子有毒,這一時半刻哪里能看得出來,說不定影響了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這次還是大夫細心,才發現了那胭脂的問題,放在其他家里,就算是小產了,恐怕也不會想到這胭脂的問題上來。
聽見這番說辭的百姓一時都有些惶惶然,這胭脂本就是女子使用居多,除了那些愛漂亮的未出閣小姑娘之外,還有很多是已經嫁為人婦的娘子。
人家大夫都說了,這溫家的胭脂對懷孕婦人的身體有影響,以后是絕不能再用了。
有人甚至因為這胭脂,疑神疑鬼地想到家里的事兒,像是找到了什么源頭似的,埋怨道,“怪不得我家娘子嫁進來都快三年了一直懷不上,我娘子看了大夫、吃了那么些補藥也沒見懷上果然是這溫家胭脂有問題”
聽見他這么說,旁邊卻是有受過溫家恩惠的人目光懷疑地瞥他一眼,“我們家隔壁的嬸子也買過溫家的胭脂,怎么人家三年抱兩,就你們家娘子三年都懷不上,我看怕是另有原因吧這懷不上也不一定就是女人的問題,有時候光是女人吃補藥也沒用,兄臺也別諱疾忌醫。”
前頭那人被質疑一時面色變得黑紅,惱羞成怒嘴硬道,“你胡扯什么,這般幫溫家說話莫不是收了溫家的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