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板就在他手心兒下翹起嘴角,眼睛笑成一雙糖月牙兒。
倒讓他臉紅起來。
手掌下覆著的,是陸老板的嘴唇。
他撤回手來,客廳里的燈光有些暗,電視里還吵吵嚷嚷播著不知是什么的廣告,屏幕忽閃忽閃的光,流轉過陸忱那雙優雅的鳳眼,柔和的眉宇,最終落在了淺笑的唇上。
早上親的,他都沒有感覺到。
他讓人蠱了似的,腦海里一片渾渾噩噩,卻不知不覺開口。
“走都要走了,”
“要不要再親一下。”
陸忱看他。
他才恍然驚覺自己說了句什么話,臉上燒著,慌里慌張地找補“就是說,那個,就,隨口說說。”
卻冷不防嘴巴被輕輕啄了一下。
一觸即逝。
“像這樣”陸忱看著他,眼神帶著了然和笑意。
寧晃怔住了。
半晌,卻兇巴巴地說“你別動。”
驕傲又別扭的少年,就扯住對方的領帶,屏住呼吸,傾身靠近。
緩慢而輕地貼上對方的嘴唇。
睫毛可數歷歷可數,呼吸聲也清晰可聞。
只是簡單的親而已,連吻都算不上,他手心兒都已經出了汗,連呼吸都變得滾燙而小心翼翼。
也許只有幾秒鐘,也許有一個世紀。
他才稍稍挪開,回到原本的姿態。
“這樣就可以了。”
寧晃神思不屬,靈魂也跟著夜風飄飄蕩蕩。
他嘴唇上有殘余鯽魚的味道嗎
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他只是,心跳的很快。
109
寧晃親完立刻就后悔了,老實說,他最后悔的不是該不該親,而是應該在陸忱臨滾蛋之前親的。
這樣親過之后,就完全不用考慮后續該怎么面對陸忱的問題。
否則就會像眼前這樣,在床上背對著陸忱,心如擂鼓,一聲一聲,幾乎要把他給震暈了。
他心想,
該死的,他就不能現在變回三十四歲嗎
他快猝死了。
冷不防耳根被碰了一下。
就像炸了毛似的抖一下。
陸忱在他身后笑說,你耳根好燙。
他惡聲惡氣“不要你管。”
他就哄他,說,小叔叔,我以前也不敢親你來著,特別慫。
以前的陸忱和他
寧晃的耳朵支棱起來,陰陽怪氣“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陸忱就支著下巴說“以前膽子很小的。”
“你要不要聽”
小刺猬在被窩里糾結了半天,終于慢吞吞翻了個身,露出亮晶晶的眼睛和別別扭扭的表情,說“你說吧。”
陸忱就笑起來。
是在程忻然的幾次事件之后。
他壓抑而不可言說的情愫,如蔓草般瘋長。
110
他那陣在讀研究生。
一邊是難度極大的項目和論文,一邊被父母親戚追問性向、使出各種手段給他介紹女孩,甚至追到學校來,想要帶他去看醫生,一邊又是他蠢蠢欲動、想要創業做出成績的野心。
他從念書時便是一個事事完美主義的性子,對自己要求可怕得高,學不會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