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瑯眉心直跳。
兩人不管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謝蟬帶了仆從過來,都在院子里抬箱籠,她站在門前,指揮他們歸置東西。
一轉眼,院子點起燈籠,說話聲,走動聲,門扇開啟關閉的聲音,很熱鬧,滿是鮮活人氣。
不一會兒,謝蟬要仆從都去休息,自己捧著進城時買的社糕社酒進屋,擺在謝嘉瑯跟前。
“哥哥,既然是過節,還是應應景吧。”
謝蟬夾了一塊社糕,盛在碟子里,遞到謝嘉瑯跟前。
她聲音沙啞,眉宇間掩不住的疲倦之色。
謝嘉瑯凝視她許久,垂眸,接過社糕。
她簡直胡鬧。
而他,明知不該,卻無法抑制心底的歡喜,縱容自己沉淪。
謝蟬也坐下吃社糕,喝了幾杯社酒,算是過了節,怕謝嘉瑯又要說她,端走案桌,溜之大吉“哥哥,你早點睡,我也去睡了。”
三堂的房屋都沒收拾,她隨便挑一間西廂的屋子,鋪蓋一鋪,躺倒就睡,行走在外常常要露宿,她已經習慣了。
謝嘉瑯沒有睡。
他睡不沉,剛睡一會兒就睜開眼睛,看著映在窗上的燈光,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半夢半醒中,西廂那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叫。
謝嘉瑯沒睡熟,睜眸,翻身下床,拉開房門,快步趕到西廂房門前,推開門。
房中黑漆漆的,謝蟬站在床榻前,聽見門響,朝他看過來,長發披散,只穿著里衣,衣襟散開著,黑暗中,皮膚散發著雪一樣的光澤,光著的雙足白得耀眼。
謝嘉瑯挪開視線“怎么了”
謝蟬抖了一下,“沒事,就是剛才好像有什么爬過我的腳了。”
西廂的屋子沒有收拾,房梁和桌椅上都落滿灰塵,她說著話,嗆了一下,直咳嗽。
謝嘉瑯沉默。
他沒有帶家眷,來平州城后又一直很忙,顧不上整理房舍,只打掃了兩間屋子,他住一間,青陽和老仆住一間,平時看公文、和縣丞議事都在二堂。
謝蟬一邊咳嗽一邊道,“我沒事,哥哥你回去睡吧。”
想到老鼠爬過腳踝的冰涼觸感,她還有點發憷,順手拿門栓挑起鋪蓋,看底下有沒有藏著什么。
謝嘉瑯眉頭一皺,站在門口,下巴朝自己睡的屋揚了一下,“去我那邊睡。”
謝蟬想想老鼠可能還在房里哪個角落躲著,而且還不止一只,又抖了一下,跟在謝嘉瑯身后回屋。
謝嘉瑯回房,卷起自己的鋪蓋,從箱籠里翻出另一床鋪在床上,示意謝蟬睡下。
他抱著自己的鋪蓋走出去。
謝蟬剛要躺下,看他出去,愣了一下,“你去哪”
“我去青陽那邊睡。”
謝嘉瑯背對著她道。
謝蟬坐起身“你還病著”
“沒事。”
謝嘉瑯走出去,關上房門。
謝蟬聽著他的腳步聲朝東邊去了,嘴巴張了張,想叫他回來,想起兩人的身份,怔住了。
以前總把他當兄長,所以沒什么顧忌,就像在阿爹跟前一樣現在是不是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知縣、縣丞官員職責引用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