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蟬落進他的懷抱中,愣住了。
被子和外袍從他身上滑落,他只穿著一件里衣,隔著薄薄的織物,貼身摩擦,炸起細小的電流,他身體溫涼,皮膚緊繃,結實的胳膊環著她的肩,男子的氣息將她籠罩。
“團團。”
他輕輕地道。
既然是夢,他可不可以自私地放肆
聲音灑落在耳畔,清冷的語調,卻帶著說不出的纏綿。
謝蟬突然感覺到一陣心跳加快,血涌上來,從耳朵到雙頰,一點點的熱意在皮膚底下亂竄,手心發麻,愣神中,沒有推開謝嘉瑯。
燭火里,他抱著她。
她呆呆地讓他抱著。
“公子”青陽驚喜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公子九娘來了”
聲音傳進房中,打破一室靜謐。
謝嘉瑯從幻夢中醒過神,眸中迷蒙迅速褪去,垂眸。
謝蟬被他摟在懷中,低著頭,臉頰挨在他胸膛上,柔軟身軀微微發顫。
不是夢。
謝嘉瑯幾乎驚愕失態,身體僵直,呆了片刻,松開手臂。
感覺到橫在肩上的胳膊收回去了,謝蟬臉上發燙,抬手掠一下頭發,腦子還有點迷糊,抓起被子,蓋到謝嘉瑯身上,還輕輕拍幾下,又拿起他掉落的外袍,抖開來,蓋在被子上面。
謝嘉瑯怔怔地看著她。
門被推開,青陽沖進來,一臉歡喜“公子,九娘來平州城了”
謝嘉瑯閉目,驚濤駭浪盡數壓進心底。
很快,他睜開眸子,目光定在謝蟬身上。
謝蟬抬眸,和他對視。
他已經清醒,臉上神情嚴肅,濃眉緊皺“你是不是沒去安州”
聲音嚴厲,一點都不溫和。
謝蟬不禁嘟起唇,搖頭道“沒去。”
謝嘉瑯離開不久后,她和范德方也踏上來平州城的路程。
她怕謝嘉瑯擔心,請文宇幫著掩飾,文宇只好在信里說她很忙。
本來,謝蟬很快就能趕上謝嘉瑯,后來她發現他盡量避免和各地官員接觸,猜出他的打算,就沒有去打擾他,加上她和范德方帶了貨物,只能走大道,每到一座市鎮都要看看各地行情,和行商交換些貨物,所以走得慢些。前些天她已經到了平州城外,聽說北邊有幾場皮毛市集,沒有進城,繼續往北去了,換了些皮貨后再回來,算算日子,正好能趕上和謝嘉瑯一起過節。
沒想到他竟然病了。
謝蟬不等謝嘉瑯指責自己的瞞騙,先數落他道“哥哥,你一定是勞累過度才會生病,我這些天走到哪里都能聽見百姓在議論你,你做了那么多事,是不是天天熬到半夜才睡”
她看向青陽。
青陽搖頭作無辜狀“我勸公子早點休息,公子不聽我的。”
謝蟬虛張聲勢,“你生著病,別操心我的事了,好好養病為重。”
謝嘉瑯臉色暗沉。
謝蟬眼珠一轉,聲音軟下來,道“今天可是過節,我不想讓你一個人過節。”
青陽在一旁拼命點頭,幫著說好話“公子,別生氣了,大過節的,九娘這一路過來,人都累瘦了。”
謝蟬點頭,看著謝嘉瑯“哥哥也瘦了。”
青陽嘖嘖幾聲,道“能不瘦嗎縣衙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得公子親自過問,縣衙的大門一打開,那些找不到地方告狀的百姓全都過來了,東家西家吵架的事情也要鬧到公堂,公子休沐日都不能休息”
謝蟬嘆口氣,“哥哥得補補,正好,我帶了些溫補的藥,叫人拿去燉湯,青陽,你也喝幾碗,我看你也瘦了。”
青陽摸摸下巴,嘿嘿傻笑著點頭,“九娘最好了。”
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扯起家常,妄圖把謝蟬偷偷跟來平州城的事情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