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從原初生物口中逃脫,是因為他們事先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那么單靠一艘小小的皮筏艇挨過海上風暴,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無論哪一種生物都沒有資格和大自然抗衡。
陳詞緊緊抓住兩側的把手,穩住身形,傅天河將大聰明用力抱在懷里,防止它墜入海中。
精神力竭盡所能地向著遠方擴散,遠一些,再遠一些
雨愈來愈大,轉眼就成瓢潑之勢,把兩人一狗淋成了落湯雞,傅天河挪身過去,用力抱住陳詞。
他們盡可能地壓低身形,降低重心,好能夠穩穩地趴在皮筏艇上。
雨水順著陳詞臉龐滾落,他濕透的烏黑眼睫正不斷顫抖著,似即將在暴風雨中折翼的蝶。
突然間他睜開雙眼,一滴雨落入琥珀色的眸中,帶來些微刺痛。
但陳詞完全顧不得這些,喊道“往西南方向那邊有一個平臺”
西南方向
風和海浪確實在把他們往南邊推,但還需要調向西方。傅天河高聲問道“大概有多遠”
“不到十公里”
那很快就能到了。傅天河立刻從包里翻出塑料布,他將塑料布綁在船槳上,做成簡易的帆,頂端牢牢系上登山繩。
皮劃艇上沒有能夠固定風帆的地方,傅天河就緊緊地抱著船槳用身體固定,讓陳詞將其拉起。
簡易的風帆豎起,被嘩啦一聲吹鼓。
陳詞左手拉著登山繩,右手緊握剩下的另一根船槳,竭力劃動海水,讓皮筏艇的頭朝向西南方向。
有經驗的水手可以“搶風行船”,也就是所謂的逆著風前行。
無論風往哪個方向吹,總能和帆面產生一個垂直的作用力,正是這個垂直的力推動著帆船前行,所以只要不斷調整船身和風帆的位置,以“之”字形的路線,就可以借著風往任何一個方向行駛。
“向左”
傅天河大吼著,和陳詞共同將風帆側向左邊。
他們此前都沒有過操縱帆船的經歷,但幸運的是兩人物理都學得非常好,現在的情況也只是缺一個向西的動力,操控起來不算太過困難。
風帆讓皮劃艇的前行速度到達頂峰,狂亂的風雨打在身上,讓兩人被迫瞇起眼,只能看清小小的方寸之地。
他們竭盡全力地降低著重心,否則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整個掀翻墜入海中,等到那時,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精神力探測著方位,時刻指引著兩人調帆的角度。
近了,越來越近了
已經能在重重雨幕中看到灰黑色的平臺,聳立在汪洋之中,簡直就如同永夜中的一盞燈火,讓兩人精神猛然一振。
再也無須陳詞用語言指引方向,平臺就立在那里,等待著他們靠近。
距離平臺還有百米,傅天河大聲喊道“準備登陸”
他們撤下風帆,皮劃艇仍舊在慣性的作用下朝平臺靠近,只是短短半分鐘,就已經飄到了平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