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瞅準時機,伸出手抓住了滿是金屬銹蝕的基座。
慣性拉扯著他的身體,讓傅天河猛一震顫,他用自己的力量將皮劃艇固定,對陳詞大喊“快點爬上去”
陳詞迅速背上沉重的包,他已經在皮筏艇的扶手上系好了繩索,把繩子的另一端牢牢系在豎梯上。
少年站起身,皮劃艇劇烈地上下浮動著,他深吸口氣,向前一蹬,雙手精準地抓住了豎梯。
陳詞一節節地向上攀爬,平臺顯然廢棄了很久,豎梯上滿是海水腐蝕產生的銹跡,硌得掌心刺痛。
中途有用于短暫歇息的平臺,陳詞沒有停下,繼續向上。
傅天河伸手撈起另一只包,單肩背著,跟在陳詞身后,在驚濤駭浪中,兩人一前一后地爬了三十多米,終于到達平臺。
陳詞雙手抓住旁邊的欄桿,以跪姿穩住身形,他用力喘了口氣,將背包放下,回身伸出手,拉了后面的傅天河一把。
在aha登上平臺的下一刻,陳詞重新打起精神,沿著豎梯原路返回。
“大聰明”陳詞喊著比格犬的名字。
比格犬聽到主人的呼喚,用盡全力吠叫著,剛才面對異形般的巨型原初生物,又在海上無比顛簸的漂流,現在兩個主人還接連離開,皮筏艇上只剩下了它一條狗,幾乎要把大聰明的膽子嚇破。
陳詞下到海面處的最后一階,他一手抓住豎梯,另一只手用力向前探,握緊大聰明后肩部的背帶,將它整只狗拎起來。
還好大聰明這段時間沒被養得太胖,之前作為實驗犬過于瘦弱的身軀如今幫了陳詞大忙。
陳詞把大聰明的狗繩系在腰上,一只手抱著它,只靠右手艱難地向上攀爬。
原本就所剩無幾的體力迅速消耗著,用于形成防護和命令原初生物的精神力還未全然恢復,陳詞咬牙強忍著強烈的疲憊,在還剩下最后幾米時,他實在沒了力氣,只能用手肘掛在梯子上,身體如同一枝在風中飄蕩的葦桿,飄蕩在狂風中。
傅天河見狀,立刻下來,將陳詞連拉帶拽地扯上平臺。
“好好休息,我去把皮筏艇收起來。”傅天河攙扶著陳詞來到房檐下,陳詞靠墻脫力地坐著,懷里抱住瑟瑟發抖的大聰明。
雨已經大到幾乎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傅天河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重新向下,豎梯無比濕滑,稍有不慎就可能墜入海中,被狂亂的海浪卷走。
他攀爬下去,在最貼近海面的位置停住,單手單腳固定住身形。
皮劃艇被陳詞用繩子固定住了,此時繩子緊繃,拉拽著它不被沖走,傅天河用力拽著登山繩,把皮筏艇拉過來,用腳踩住。
他瞇著眼,在一片昏暗和模糊的雨幕中找到充氣口,竭盡全力地躬下身,將其打開。
皮劃艇迅速泄氣。
傅天河用力踩著它,讓這一過程快點進行,等到氣放得差不多了,他把固定在豎梯上的繩子解開,改為綁在腰間,用自己的身體拉著已經干癟的皮筏艇爬上平臺。
整個過程相當艱難,傅天河身體素質極佳且體力驚人,在最后也不免覺得吃力。
皮筏艇被繩子拴著,懸在空中,被風吹得拉扯著傅天河,aha只能用盡力氣地抓住豎梯,保證自己不會被帶走。
一根不起眼的鐵刺扎進他掌心,尖銳的疼痛卻在神經緊繃中被忽略,腎上腺素支配著全身,傅天河松開手去抓上面的階梯,鐵刺從手掌的一邊劃至另一邊,留下一道狹長的傷口。
終于爬上了高約三十米的平臺,傅天河仰面朝下地趴在地面,劇烈喘息兩口,雨水順著他發梢流的滿臉都是。
之后他跪在地上,雙手拉著登山繩,把皮筏艇拽上來。
登山繩被染出一段又一段的鮮紅,看到繩子上的血跡,傅天河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