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
所見之處皆是一片赤紅,熱辣的火舌幾乎就要灼傷皮膚,銀發黑皮的曼妙身影站在面前,臉上的皮膚一塊塊剝落,露出金屬下顎。
她唇齒間盡是紅紅白白的組織,整個眼眶被棕色瞳孔占據,手臂上逐漸被金屬鱗片覆蓋。
卷曲的長發無止境的延伸出去,織成一張細密的龐大絲網,將人困在其中,無法掙脫。
它一步步走來,身上散發著難言的腥氣,直叫人想到腐爛已久的魚蝦,曾經的纖纖玉手伸出,近十厘米的指甲如鋒利的刀子般,輕而易舉刺穿了人類的肩膀。
血流了出來,在火焰中甚至都感受不到溫熱。
整個人被生生拉著到跟前,眼睜睜看著它張開了嘴。
而那張猙獰巨口中,腦漿殘留的痕跡是那么顯眼。
疼痛,劇烈的疼痛從脖頸處傳來,然后是身體失去了控制,大腦在這時候竟然還能夠思考,但很快,他聽到了顱骨被擠壓的聲響。
像西瓜一樣破裂。
“嗬”
陳詞驟然睜開雙眼,他猛地倒抽口氣,甚至差點因此背過氣去。
夢境的存留迅速在他腦海消失,只是在黑暗畫面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赤紅的眼睛,在天空安靜凝望著他。
我在看你。
“怎么了”旁邊的傅天河嚇了一跳,趕忙扶住陳詞。
難言的慌亂通過臨時標記傳來,被傅天河感知,這還是他頭一次感受到九月傳遞而來的強烈情緒,在傅天河的印象中,少年一直都是淡漠的。
傅天河不明白發什么了什么,但第一時間將陳詞抱在懷中,試圖用自己的存在給他安撫。
幾個小時前,他們決定登山,將整個島盡量各處都查看一遍,以防可能出現的危險。
山上并沒有所謂的路,只能不斷尋找合適落腳的地方,兩人一直走到半山腰,終于停下來暫且休息,坐在石頭上喝口水。
但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陳詞突然垂下頭睡著了。
傅天河只當他是太累,少年今天起的本來就早,還一直在操心各種事情,他還貼心的扶著陳詞躺下,枕在自己的腿上。
陳詞睡得很沉,素來敏銳的少年竟沒被睡姿的改變而蘇醒。
只有陳詞自己知道,他是毫無征兆突然陷入睡眠的。
然后就看到了夢中的場景。
那真的只是個夢嗎
陳詞勉強平復些許,他抬起頭,天空澄澈,幾片薄云飄浮,根本不見什么赤紅的巨大眼睛。
只是那股冰冷的凝視感并未消退,陳詞能感受到,它還在。
他警惕地朝四處張望,希望能發現什么端倪,沒有,仍然沒有。
傅天河疑惑得要命,九月如今的這幅模樣太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了,讓他格外心疼,他沒再追問,而是耐心等待陳詞緩過勁來。
過了將近十分鐘,傅天河感覺到oga緊繃的全身逐漸一點點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