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在半個小時之后醒來,傅天河收拾睡袋的聲音把他吵醒了。
他一睜眼,就感覺到胸口沉甸甸的重量,側頭一看,陳念無憂無慮的睡顏近在咫尺。
陳詞愣了兩秒,這樣的呆愣在他身上鮮少出現。
他抓住陳念的手腕,將弟弟的胳膊輕輕從自己胸口上移開,然后撐身坐起來。
傅天河和沙弗萊都已經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兩人怕吵醒他們,只用口型和手勢交流,又各自都是干練性子,倒也配合默契。
陳詞把外套穿好,傅天河把他的睡袋收起來,沙弗萊看了眼天色,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伸手推了推陳念肩膀。
“唔”陳念迷迷糊糊地發出輕哼,下意識將臉別向沙弗萊所在的方向,根本不用睜眼,雪莉酒味道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指引。
“沙弗萊”他含糊道,習慣性地呼喚aha。
“準備要出發了。”沙弗萊輕聲道,陳念花了三秒鐘思考這句話的意思,猛地想起來他現在好像不在皇宮里。
陳念驟然睜開雙眼,直挺挺地坐起身,甚至都把沙弗萊驚到了。
琥珀色眼眸中映出陳詞和傅天河收拾行李的模樣,見兩人似乎沒注意到剛才自己的反應,陳念松了口氣。
沙弗萊將一切看在眼中,不禁失笑。
“你們醒了怎么沒叫我。”陳念匆匆忙忙地爬起來,他用力拍拍臉,讓自己清醒,帳篷里還是不夠暖和,剛從睡袋里鉆出,陳念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不是叫了嗎”沙弗萊把衣服遞給他,這會兒功夫,傅天河已經弄好了早飯,確實足夠賢惠。
“腿疼嗎”沙弗萊問他。
陳念簡單活動了一下雙腿,搖搖頭“沒有,多虧了你昨天給我按摩。”
沙弗萊“那就好,今天我們可能得走比昨天還多的路,如果你不舒服,一定要立刻說。”
陳念“知道了。”
四人吃過熱騰騰的早飯,就收起帳篷,開始了第二天的行進。
雪相較于昨日小了許多,風向也有所變化,他們所處的方位剛好避風,速度快了一大截。
同樣是按照頭一天探索出來的模式,沙弗萊前方探路,陳念隨后,陳詞和傅天河斷后。
走過將近兩個小時,他們在雪地里發現了更多原初生物的尸體。
和昨天看到的有些許不同,眾多魚類雖然也是排列成一條線,但尸體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壞。
有的缺少頭部,有的尾部斷掉,從那光滑整齊的切口來看,不像是死于食物鏈上層的某些生物之口。
除了他們,這片區域還有其他人嗎
那個神秘人又是怎樣將原本應該在海里的原初生物,帶到冰封地面上的
四人都不是相關領域的專家,更何況冰天雪地當中,根本不存在腐爛的說法,光是把魚從水里撈出來,在外面放上十幾分鐘,它就會硬成比任何武器都趁手的凍魚。
不過時間應該不會太過久遠,畢竟積雪的深度在這里。
陳念拍照留作證據,繼續前行。
兩刻鐘后,沙弗萊的腳步突然變慢,旋即,陳念收到了身后來自陳詞的精神力提醒。
他將精神力順著哥哥指引的方向探去,那是一片凸起的雪丘,其貌不揚,就像周圍數不清的其他雪丘一般,但只要稍微向內深入,就能發現其中隱藏的生命存在。
那是一群野獸,是狼嗎還是狐貍
它們一定饑腸轆轆,眼冒綠光地盯著風雪中行走的人類,因為陳念感知到了它們隨著呼吸不斷起伏的胸膛,幅度正越來越大。
陳詞將手抬起,給身后的傅天河打了個手勢。
四人誰都沒有聲張,他們小心貼近月光的內壁,遠遠繞著雪丘,試圖溜走。
但對于野獸來說,到嘴的美餐可不能就這么飛了。
幾抹白色飛撲而來的那刻,傅天河看清了那是一群北極狼,頭狼足有身長足有兩米,縱然算上了尾巴,但這樣的身形在族群中,仍能稱作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