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琢磨著,就看到紀逸楓進來。
反正陳詞此前從沒在公眾面前露過面,除了沙弗萊,根本沒人知道真正的陳詞是什么樣子。
如果不是知曉全部真相,連沙弗萊都要被陳念騙過。
陳念“貿然拜訪,沒有打擾到紀教授工作吧”
連沙弗萊都被這登峰造極的演技驚得一愣。
陳念扮演的不是陳詞,而是他想要讓別人看見的那位皇子妃。
他天性溫和,因為常年不與人交流,有些怯懦羞澀,似無辜的羔羊,一舉一動都能輕而易舉地激起保護欲。
紀逸楓當然記得。
那是皇子妃第一次前來植物園,少年對身邊的一切都表現出強烈的好奇,宛如叢林中走出的精靈,穿梭在花草掩映間,眾多美好嬌艷之物映在他琥珀色的瞳眸中,卻都不如那雙眼睛更加動人。
皇子妃走廊上欣賞他此前的博物畫作,說最喜歡那副槲寄生。
“當然沒有。”紀逸楓在他們對面的沙發坐下,“兩位殿下大清早的過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談不上要緊。”陳念不好意思地看向沙弗萊,如同在征得未婚夫的同意。
見沙弗萊沒有表現出不悅神色,他終于放下心,來對紀逸楓輕聲道“紀教授還記得上一次我來時,向您說過想要學習嗎”
但那時,紀逸楓以為只不過是皇子妃欣喜之中的一時興起。
畢竟繪畫遠沒有想象中那么有趣,如復一日的練習枯燥至極,那種無法將心中所想完美復現出來的痛苦,更是難以為人所道。
紀逸楓順口答應下來,認為不會有什么后續了。
紀逸楓取下畫框,為他拿出后方暗格里的小玻璃瓶,瓶中裝著槲寄生鮮紅的果實。
傾注了他許多心血的畫作遇見能夠靜下心欣賞的人,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一名畫家開心的了。
少年甚至還說想要跟隨他學習。
“我當然記得。”紀逸楓溫聲道,“博物繪畫其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有趣,殿下可以先跟我學習一段時間,如果確實抱有興趣,就再好不過了。”
“那太好了了。”陳念眼中欣喜難掩,這次可不是演出來的。
沙弗萊和他說過紀逸楓在相關領域的地位,請業界大拿給他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小白授課,著實屈才。
他向白塔送去一株精心培育的綠茶月季,白塔表達了官方性的感謝,之后就再沒動靜。
卻不曾想今天皇子妃同大皇子一道前來,竟然再次提起了學習的請求。
原來是真的很感興趣嗎
“以后紀教授就是我的老師了。”陳念笑道。
沙弗萊終于說話“皇宮稍后會把陳詞的日程表發給紀教授,紀教授按照自己的時間安排授課吧。”
短短幾分鐘就把正事談妥,紀逸楓站起身“正好今早我也沒什么要緊事情,殿下要先來大概了解一下嗎”
但紀逸楓同意了,陳念很清楚,除卻自己“皇子妃”的身份,更多是因為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許多相處。
陳念很少抱著從對方身上獲得好處的心思跟其他aha交往,如果非說他想要得到什么,大概就是滿足自己不斷作祟的支配欲吧。
如今他確實因此受益,陳念也欣然接受,古人云,有便宜不占是孬蛋。
兩人算是站在同一戰線上,分享著絕對不能告訴旁人的巨大秘密。
紀逸楓帶領陳念前往畫室,嚴格來說這里是紀逸楓的辦公室,落地窗能夠直接看到外面郁郁蔥蔥的庭院,大書架布滿了整面墻,擺放的全是各種博物書籍。
還有一些未經整理的畫作放在一邊。
陳念看沙弗萊,沙弗萊道,“我可以陪你到十點鐘。”
還有一個多小時呢,陳念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