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四季變幻,這片花叢根植在云霄之上,汲取靈力而生,在風中依依而動,種類繁多、各色各樣,花香綿延不絕。
但賀離恨覺得,再紛亂的花香,都沒有她身上這股淡淡的涼意更有存在感。
蛇刀被遠遠地擲在不知道哪邊的叢里。他被按著腰側,兩人挽著手,讓梅問情親哭了好幾次,垂著眼簾,睫毛濕得黏連在一起,嗓子還沙沙啞啞的“神識。”
他能感覺到熟悉的神識掃過來。
梅問情盯著他的唇“我給屏蔽了。”
她準備得太齊全,讓賀離恨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得伸手回抱過去,小聲道“我們不是在論道么”
“是啊。”梅問情道,“說好了,輸的人要脫一件衣衫,不對么。”
賀離恨努力思考,總覺得自己的智力還不至于跟梅問情打這種賭,他道“我怎么記得是,無論問題的答案你知不知道,只要我能說得上來,就算你輸”
“嗯嗯。”梅問情連聲應答,懶洋洋地親了他一口,抱著他滾到花叢里,從對方的發間摘下掛落的花瓣,很是理所當然地道,“可是我提問的內容,你都一概不知呀。”
賀離恨深刻地檢討自己。
還沒檢討出個所以然,便被妻主挑起下巴。她動作輕柔,肆無忌憚地摩挲著下頷的皮肉,將那片通透的肌膚都磨紅了,才靠近過來。
賀離恨下意識地閉眼。
梅問情的吻卻遲了一步,在降下來之前,他率先聽到珠珠的喊聲。
“母親爹爹這倆人到底去哪兒了啊。”
在兩人滾落的花叢不遠處,以閨女的身高,才在叢中露出半截上半身,賀離恨剛想睜開,只看見珠珠的背影,就被梅問情伸手擋住了視野。
他好半天才從梅問情的鉗制中掙脫,喘了口氣,耳垂紅得滴血“你沒聽見她找你呢么”
“也找你呢。”梅問情道,“你說我不在,她找不到人,會不會偷偷跑出去”
“不會吧”賀離恨遲疑道,“她可是一向很乖的。”
“但這是你跟我的孩子。”梅問情道,“骨子里就有點叛逆在,什么事做不出來”
“那你還不趕緊”
賀離恨剛要起身,又被摁回去。只能聽見珠珠逐漸遙遠的聲音。
“這里也沒有啊,我回太極殿再找找”
梅問情摁著他,笑瞇瞇地道“趕緊什么,她有福氣得很,今天我還看見她把泰岳行宮的小狐貍揍了一頓。至于賀郎你嘛別總是一緊張就想咬我。”
“我哪里有別亂動。”
“什么我亂動。”梅問情好生無辜,“是賀郎只剩這最后一件衣裳了,我提前看看這輸給我的景色。”
“你”
“我怎么啦,我就算有點小毛病,可我這么喜歡你,賀郎又如此愛慕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這話沒什么能反駁的,賀離恨簡直會被哄著答應她一切要求。
日光明媚,他被按在柔軟草葉上的手無助地攤開,指節泛著淡淡的粉,被她捋直、緊握、十指交扣,兩人的掌心凝聚著一股熱、一陣和煦的暖意。
微風熏然。
花香如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