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臉色一僵,雖然已被幻術洗去了記憶,但對于賀離恨的畏懼卻還殘留在意識里,她們慢吞吞地坐了回去,勉強擺出笑臉,心中則或多或少都想著可惡,這個吃軟飯的女人
在此之后,不斷有人來客棧邀請梅問情上賭桌,她總是微笑著答應,在短短三日之內,威名傳遍晉陽所通的其他五道。賀郎每次只是立在桌旁觀看,他雖不喜歡賭,但看到梅問情覺得有趣,心中莫名也高興起來。
三日后,接替胡掌柜看店的人馬到了,狐仙兒便跟兩人結為同路,一起前往許州城。梅問情跟胡掌柜商量了三日,將她的請求答應下來。
梅問情吹起紙人,讓紙人姑娘剛牽上馬,栓上馬車,回頭就看見胡掌柜往她的車里扶進去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輕咳一聲,意味深長地問“誰啊”
胡掌柜面露猶豫,小聲道“月郎。”
“哎呀,我怎么記得某人說,不過就是個男寵,沒什么情意”
“我的親娘,小聲點。”狐仙兒連忙道,“我這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沒了男人我想得慌。這不是老熟人了嘛,賣給誰不是賣,賣我一人怎么了他還欠我的呢,我睡他幾次就當還債了,這有什么”
梅問情含笑點頭。
胡掌柜掛不住面子,抬眼望著天空,安慰自己似的重復道“哪個女人不好色,常事,都是常事。”
胡掌柜聲勢浩大,家底殷實,兩輛富貴馬車還不夠,又雇了一路江湖人護送,路上的劫匪響馬看見這隊伍,都不敢動手,而過路的小妖聞見狐仙兒的味道,也會退避三舍讓出道來,所以這一路走下去,倒比他們兩人安全清凈,無波無瀾。
只是有一樣不好。
天剛剛擦黑,估摸明日就能見到許州城的城門。
梅問情照例給賀郎把脈,對方的大部分經脈仍是損壞的,但由鬼氣轉化的靈力已經能夠自如地在小片區域游走,這樣他用刀動武、或者是用些小術法都不礙事,在人間足夠當個忽悠人的世外高人。
她剛剛收回手,旁邊不遠不近的馬車里陡然傳來漸高的聲響,是胡掌柜跟月郎那邊。
月郎看起來柔弱,動靜還不小。這胡掌柜也是,真是一個沒人管教的野狐貍,日頭剛剛沉下去,就把小郎君抱進被窩里了,也不分場合。
梅問情漫不經心地想著,她的手指還放在賀郎的腕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繞圈“就這個次數,到時候正事沒辦,這頭狐貍可別弄出孩子來。”
賀離恨看了她一眼,道“憑月郎自己怎么會有事,除非是胡掌柜想要子嗣。”
要是交合時女方對男方沒有半點情意,或是完全不想繁衍后嗣,在做這事的過程中就不會產生卵子跟男方結合,自然無法受孕,這也是月郎至今沒有孩子的原因。
哪怕嘴硬,真情實意有時候也是抵擋不住、掩飾不了的,而再多花言巧語,要是女人連個孩子都不給你,總會讓兒郎心中郁結、惴惴不安。
“子嗣小孩兒是全天下最麻煩的東西。”梅問情懶懶地道,她轉了轉手腕,攬過他的腰,靠在馬車內壁上,“既不乖巧,也不聽話,更不可愛,我只要賀郎你這個寶貝就行了。”
賀離恨抬眸注視著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半晌才道“知道了。”
梅問情握住他的手,捏捏指尖,語氣帶笑“我這么哄著你,也不知道說兩句好話,你知道什么了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