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能被當成食材那蒙面女看來也沒什么眼力。”狐仙兒也湊過來道,“連我都看出來了,這不就是江女降臨嘛,梅先生,咱要不上前問問她歸屬那道川、那條河”
“這不是江女。”梅問情望著她的背影,思考著道,“江女大多有廟,身上總沾點香火氣,她身上沒有味道,不食香火。”
胡掌柜愣了愣“敢情這天人大會是真熱鬧”
整條街上的“食材”有九成九都被活線條和鼓聲捆綁起來,捆起來向前拖拽著。舉目望去,四周冷冷清清,僅剩的幾人都能望見彼此,同時,一道令人骨縫發冷的鑼聲猛地一響。
鑼聲伴隨著洪亮的嗓音“請貴客入席”
“請貴客入席”
這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久久地回蕩。那些攤前的商販都摘下面具,露出了各自不同、奇形怪狀的臉,還有藏在厚厚衣物之下殘缺的四肢,或是缺手、或是斷腳,殘缺不一。
它們麻木著一張臉,慢吞吞地來到“貴客”的身邊,向食客們躬下身,似乎是帶路。
梅問情的目光盯著它的臉“傀儡。”
賀離恨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道“這就是你的心頭最愛”
梅問情聞言便笑,側首貼著他的耳畔“你若是做成這樣,必定是我的心頭最愛。”
賀離恨心神恍惚,差點覺得聽起來還不錯,他反應過來,一邊心驚自己這稀奇古怪、荒唐可怕的想法,一邊把話壓回去,故作冷淡地道“我命硬得很,輕易別人收不走。”
梅問情并未繼續說下去,而是牽著他的手跟隨傀儡上前,大概走了百十來步,周圍愈發清寂寒冷時,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門。
門上掛著四個燈籠,朝向門外的一半是白色,朝向門內的一面是紅色,燈籠上寫著幾個字
許城鬼門。
賀離恨原本就有些耐不住蛇性,讓她碰的氣息不定,有些發軟,他克制地望向卷軸那邊“少來這套,花言巧語的。”
梅問情可不知道賀郎這又是生得哪門子氣,她正琢磨不定男人的心思時,另一頭的兩位巡邏使已經將蛛母砍得茍延殘喘。
那鬼物大喊道“我已經說實話了我在說實話了你為什么還要”
慘嚎久久回蕩之際,那只筆卻還是冷酷地在卷軸上面記錄“此為假話。”
胡掌柜捧著盒子也湊了過來,他手里拿著盒子里的紙張,緊張得狐貍尾巴都要冒出來了“兩位兩位,快幫我認認字,這上面寫著兩位巡邏使的收回方法。”
“你不認字”賀離恨意外道,“你不是開客棧的嗎”
“自然有賬房先生認字,我一只野狐貍認什么字嘛”胡掌柜抱怨道,“郎君快幫幫我。”
她已經徹底被賀離恨的本事折服,能跟蛛母纏斗這么久的郎君,絕對是她生平僅見,胡掌柜現在完全理解梅問情了,他們家還真是夫郎說得算。
賀離恨信心滿滿地接過紙張,才掃了一眼,神情便一滯,默默地將紙遞給了梅問情,若無其事道“你來吧。”
梅問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來一觀,紙上頂頭的第一句就是此公文不得由守宮砂未破的男子宣讀,會引起巡邏使貳玖、叁拾的強烈好奇心,將立即轉變問題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