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克貝特曼享受將自己收拾妥當的過程。
他正站在鏡子前整理儀容,從修面開始,先讓潤膚油充分浸潤自己的皮膚,再在身體上噴灑并不馥郁但足夠令人迷醉的古龍水,緊接著調整發型,用手指輕蘸發膠,將微卷的發絲固定好。
而在這一過程中,他最喜歡的也最討厭的還是用熨燙平整的定制西裝將身體包裹住。他為晚上的約會挑選了一身線條流暢、剪裁分明的定制西裝,讓他看上去就是華爾街炙手可熱的股票經紀人。
令他史料未及的是約會對象的態度。
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說“我想割開你的喉嚨”。
這并不是一句假話,每個夜晚他都會挑選獵物,切開他們的皮膚,感受生命在手中緩緩流逝,而今晚似乎也不會例外。
然而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他和旁邊女人的肩膀緊緊挨著,而他的手還在對方的大腿根游走。
女人似乎喝醉了,或者沒有。無所謂,這并不重要。她就像帕特里克所有的約會對象一樣,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那些枯燥無趣的經歷,與此同時,喧鬧的舞池背景音樂持續不停地在貝特曼耳邊回蕩。
然后他說出了這句話,就像是一種另類的情趣。
它理應也只能是一種情趣,但女人似乎嚇到了,拒絕了他的進一步約會請求。
被拒絕的帕特里克舔了下嘴角,他單手握成拳,抵在自己唇邊,表情有一秒鐘閃過了可怖的陰郁,那雙綠色的眼睛看起來變成了深沉而危險的暗色,但他又立刻微笑起來,似乎毫不在意。
指尖點燃的那根煙慢慢地燃盡,白色的煙氣伴隨著他腦海里的畫面緩緩上升冒犯了他的女人被綁在椅子上,而貝特曼正用刀慢條斯理地切開她身體的每一部分。
然而等煙霧散盡,帕特里克目視女人提起背包,他沒有動手。
幾分鐘后他打開法拉利的車門,失敗一次并不能讓他退縮,帕特里克看著獵物的背影消失在前視鏡里,將無法繼續維系的微笑全部丟進了涌上來的陰影里。
就連一個小小的流鶯都能拒絕帕特里克貝特曼,這讓他心情煩躁,一雙眼睛冰冷得就像惡狼,他血管里流淌的暴力因子正在膨脹,而跳動的心臟也即將撐爆他的胸腔。
“去這個地址。”帕特里克對司機說,他的聲音極其冷漠。
這個夜晚注定令他焦躁,但他又必須保證自己擁有狩獵的耐心,因為他真正的目標可不是一個普通人。他強大,又美麗。而帕特里克會一點點剖開他的身體,將它們與自己融為一體。
休斯頓在短信狂魔他自己起的外號那一頁記錄上貼好最近幾天的新聞報道,還有幾張現場的照片,匆匆寫上幾句簡介便合上了檔案,走出警局。
短短一周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ncd全局上下忙得亂套,門口的記者、法醫尸檢報告、上頭的命令接踵而至。
在這樣的情況下,休斯頓的思考很快就被讓人來不及喘氣的緊張工作埋沒,他再次向上級提出申請,而最后他們決定派出一個隸屬于fbi的技術人員協助他。
休斯頓此時正在前往和那名技術人員的會面地點。
那個地點很隱蔽,在一間看似普通的咖啡店里面,休斯頓和老板打了聲招呼,穿過一條窄窄的走廊,敲了下他所面對的那扇紅色的門。
他報出暗語“達爾文子彈。”,從室內傳來下一句話,“翻滾在零度。”那個熟悉的男聲說。
休斯頓打開門,那是一個只有二十來平方米的小房間,一臺液晶電視鑲在左邊的墻上,下面放著一個超大尺寸的桌子,就像是黑客的“辦公桌”一樣,除了常用的臺式電腦,還堆放著一些吃完后的快餐盒和啤酒瓶。右側的墻壁則貼滿了剪裁畫,大部分都是名利場的超模寫真。
正對著休斯頓的是一張小木桌,桌子后坐著一個他見過的男人,“老鼠”保羅貝克面露微笑,他身后是被鮮紅色帷幕隔絕的墻壁。
“fbi技術人員,”休斯頓挑起眉毛,在背靠椅上坐下,“你不是黑市的情報販子嗎”
木桌上方形燈罩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將保羅長長的影子投在紅色帷幕上,好似張牙舞爪的魔鬼。
他聳聳肩,毛茸茸的腦袋搖晃著,漫不經心地解釋“你得知道,一個不同尋常的人想要生存,就得掌握多種技能與多種職業。”
休斯頓用探究的目光看他“你的電腦技術怎么樣”
“我是個職業黑客,嘿,別這樣看我,我沒吹牛,”保羅翹起二郎腿,右手和左手纏在一起放在膝蓋上,“你想讓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