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稱呼他為什么”休斯頓雙臂交叉放在胸前。
“一個叫克拉克的記者要稱他為異教徒,宣揚他信仰的是上帝。那個傻瓜當然那樣認為了,兇手的作案手法總含有宗教的意味。但我可以確定上帝與這事一點關系也沒有。除非那是舊約圣經里的上帝就是總弄出天罰和災禍的那個。”
哈維攤開雙手,嬉皮笑臉地接著說
“還有一個獲普利策獎的記者,露易絲萊恩將他稱為刻耳柏洛斯,或許她和你想得一樣。哦,刻耳柏洛斯,殘忍又粗暴的怪物,他有一雙紅眼睛,烏黑油膩的胡須和鋒利的雙爪,要將那些陰魂撕裂剝皮”
休斯頓用那雙藍眼睛瞪他。
“你呢,聽起來你另有見解。”他不太開心地說,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哦,要我說就該叫他神經病。如果大眾選擇把那些兇手叫做神經病1號或者類似的名字,他們給人帶來的新奇感和神秘色彩很快就會消失,也不會有人他媽地給警局寄對兇手的狂熱的崇拜信。”哈維說著說著就咒罵起來。
休斯頓倒是贊同他這次的理論,他不喜歡那些稱呼和代號。歷史上有名的十二宮殺手、開膛手杰克、山姆之子媒體編出來的那些名字是對那些可憎的事情的一種美化。
大眾對連環殺手病態的著迷越來越狂熱,就越可能有人試圖復制他們的作案手法。
哈維毫不客氣地踱到冰箱前,從里面拿出一個冰可樂,回頭問道“你對那個變態有何見解”
“不是變態,”休斯頓看著他把拉環拽開,瞇著眼睛說,“精神變態者和反社會人格的區別在于前者沒有道德準則,后者卻有,但與普世的相異。兇手有他自己的一套準則,他更可能是個反社會人格者。”
冰冷的液體灌入胃里,哈維喟嘆了一聲,“我不懂這些,聽起來你對心理知識挺了解。”他尋思著看了一圈。
“我有個心理知識方面的導師。”休斯頓說。
這倒是個實話,但他已經忘記他的導師是誰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他現在什么也不記得,就好像他一開始就生活在這個世界一樣。
哈維嘆了口氣,又從茶幾上拿起開瓶器把啤酒蓋扭開,頭也不抬地問“你既然會一些知識,就真的什么也沒看出來嗎比如動機和一些側寫”
休斯頓盯著被他隨手丟到的可樂罐好像它的存在冒犯到了他,壓低嗓音回答“我對尋找動機并不擅長,但看看這個照片。”
他撿起地毯上的一張照片,哈維喝了口啤酒湊過去看。
休斯頓以為啤酒是給他帶的,但對方顯然不這么認為,甚至沒有開口問他是否來一口。當然他肯定也會拒絕啦。
“看到這個了嗎,”休斯頓盡量平靜下來,指著尸體頸動脈旁邊的刀傷對哈維說,“和第一個受害者一刀割下的痕跡不同,第三名受害者頸部的刀痕凌亂而無序,很多人都會認為兇手這次失了手,但我不這么認為。”
“如果割開頸動脈,被害人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兇手不希望那樣。他希望被害人體會痛苦。這說明他越來越憤怒,越來越歇斯底里。如果不加以制止,他很快就會犯下第四起案件。”
哈維的目光從照片挪到了休斯頓的臉上。
休斯頓眨了眨眼睛,語氣堅定地繼續說“如果真讓我做側寫。我認為嫌疑人可能是白人男性,身高在180190之間,身材健壯,右利手,受過高等教育或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信仰宗教,可能有嚴重的童年創傷,父母或者家族中的其他人也信仰宗教,并且很狂熱。”
“你真這么認為”哈維的棕色雙眼帶著懷疑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