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一月份,淅淅瀝瀝的小雨終于停了,天空重新變得碧藍如洗,然而寒風仍然吹打著行人露在外面的皮膚。
休斯頓搓了搓雙手,又在臉上輕輕拍了幾下,才感覺被凍得麻木的身體重新恢復了知覺。
他走進第五樓的一個房間,里面擠滿了來參加互助小組的人,有出租車司機,有開咖啡廳的,有白天在辦公室上班的白領,有墨西哥卷餅攤子上總是滿頭大汗的老板但在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樣子,生病的樣子。
陽光從高高的花窗里斜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綺麗的陰影。
休斯頓在長凳上坐好,抬起頭,視線越過前方人的肩膀快速掃過圍坐在房間里的一群人。
主持這次小組交流的人是一位高大的白人男性,胸前名牌寫著艾德理查德。
他先回答了在房間里的每個人的問題,語氣平常的好像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午后茶話會,而不是一個有意識組成的互相發泄怒火的心理障礙小組。
但這并不是重點,休斯頓斜過眼去偷偷打量那個熟悉的家伙,馬特默多克。
他沒想過對方也在這里。
馬特坐在他的左前方,西裝革履,修長的腿交疊,褲腿的線條十分筆直,渾身散發一種與眾不同的溫文爾雅的氣質,在周圍一圈穿著休閑裝的人群里格格不入。
休斯頓無法想象他同樣是一個懷著滿腔憤怒的人。
接下來主持人艾德讓每個小組成員找一個同伴,然后開打。
是的,開打。
在devi互助小組里,成員們通過互相搏擊來發泄怒火,從而紓解自己的心理困境。
第一次聽到這個規則時,休斯頓有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當他回過神后馬特默多克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我們一起”馬特問。
休斯頓不知道他是怎么認出自己的,但還是禮貌地回答“當然可以。”
然后馬特就將盲杖放到了墻邊,取下墨鏡,脫下黑西裝外套疊整齊擺在椅子上,休斯頓也學著他把風衣脫下,上身只穿著一件黑色羊絨衫。
他們正站在五樓的訓練場地里,地面被白色的線條劃成了一塊塊區域,凜冽的寒風從窗縫里刮進來,休斯頓被凍得有些發抖。
然而當馬特卷起白襯衫的衣袖,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擺出一個拳擊手的準備姿勢時,他就顧不上寒冷了。
馬特的黑色領帶在風中飄揚,白襯衫將他的上身線條勾勒出來,全身的肌肉群因為訓練顯得緊致而富有爆發力,腰部在突然收緊時能看見明顯的腹肌輪廓。
兩人面對面站著。
剛開始休斯頓有些猶豫不決,不確定自己是否要對盲人出手,畢竟一個資深的特工和一個盲人打架,看起來實在是太欺負對方了。
他準備手下留情,但是當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小到只有十幾厘米的時候,馬特狠狠的一拳打碎了他的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