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閃過姜郁的臉,又被他立刻否決。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不能讓姜郁知道他身體的秘密,不想要被當做怪物看待,初中時的噩夢好不容易才熬過去,好不容易
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有意地想要轉移注意力,但思維卻不聽話,腦子在陽光下變成軟爛的一團,似乎要重新記起塵封已久的回憶,記起那個糟糕的夏天。
寬大潮熱的手搭在他的脊背上,為什么只是輔導功課卻要靠得那么近下巴為什么要抵在他的頭頂
孩童的意識被迫變形,又染上橘紅色。
“這個題學會了嗎”有人摸著他的頭發,問。
太近了,房間里沒有空調,只有笨重的風扇在呼呼直吹。
他該回答會還是不會
手握著鉛筆在本子上寫出答案。
寫出的卻不是數字,是一只妖怪。
明明不是他的錯不是他的錯
腦海里傳來尖銳的警報聲,池嘉下意識想要求救,但不知道該向誰求救。
他現在走到哪里了還逗留在餐廳門口嗎還是到了馬路的對面
“池嘉”有人在叫他。
周圍是流動的水彩,亂糟糟的一團,只有眼前這個人的面目是清晰的。
然后,以她為中心,往四面散開。
流動的水彩不再流動,線條固化,重新形成正常的風景。
腦袋里尖銳的警報聲停下來,警報解除。
他又能重新聽清楚這個世界的聲音。
“姜郁”他的聲音比自己想象中要低沉。
“嗯。”姜郁在他的面前蹲下。
蹲下
池嘉這才意識過來自己的現在的視線要比平時低矮。
他坐在地上,位于一家未營業小店的門前。
“身體不舒服嗎你臉色看起來很差。”姜郁擔憂地問。
“沒有,我只是剛剛不知怎么的,視線變得特別模糊,耳朵也好像聽不見別人說話了。”池嘉茫然地說。
“還沒有這聽起來很嚴重好不好”姜郁伸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走,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小時候也偶爾這樣,緩一緩就好了。”池嘉生硬地拒絕。
姜郁“你這是小時候就有的病”
“初中的時候還會犯,升上高中后就沒有再犯過,不知道怎么會又犯了。”池嘉拉住她,“可以牽你的手嗎我現在好像有點缺乏安全感。”
“這也是病癥的一種表現形式”姜郁牽住他的手。
池嘉先是一愣,接著緊緊地反扣回去“嗯,大概是。”
女生的手要小很多。也更柔軟。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先前不是去事務所了嗎”牽著手后,一腳踩空,沒有落點的感覺漸漸消散。
“和你分開后我本來要去坐公交車,但正準備刷卡的時候卻發現卡不見了,奇了怪,我記得明明放在兜里的。”
“所以就回去找公交卡了”
“嗯。”
“找到了沒有”
“沒有,可能要重新補辦了,”姜郁扎著的馬尾也因為語氣而沮喪地垂著,但隨即又精神起來“不過我找到了一只受傷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