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屠殺,滿地尸體,十幾個逃跑的。
宋二郎令士兵們去追,務必盡數剿滅。
滾燙新鮮的血液在地上匯成汩汩,還沒有凝干。
宋二郎從地上撿起一把大刀,正反看了眼,回頭看向自己的衛兵“就這樣的武器,也拿出來耀武揚威。”
“也有好的。”衛兵說道,“木棍石頭不也照樣能傷人么。”
宋二郎皮笑肉不笑“對付無辜老百姓確實綽綽有余了,傳令下去,不管好的壞的,全部撿回去。”
“是”
頓了下,宋二郎看回來時的斜坡,問身邊另一個衛兵“先前去找那阿梨的那兩人呢”
“尚未回來。”衛兵回答。
“那女童好像真的不簡單。”宋二郎說道。
想了想,他喚來自己的馬,對衛兵囑咐了幾句,掉頭往來路走去。
剛穿過陡坡,就看到那兩個士兵騎馬而歸。
“人呢”宋二郎叫道。
“郎將,她不肯來。”
“不肯那你們就由著她走了”
士兵輕聲道“她身手不錯,我們捉不住她。”
“笑話”宋二郎怒斥,“你們兩個是什么人連個小女童都捉不住”
“可是我們不能傷她啊,”另一個士兵趕緊解釋,“她太靈敏,還能爬樹,我們還得防著傷到她。她執意不來,我們也實在無法,同時不想在那邊耽誤太久。”
宋二郎沉了口氣,看向湖水那邊的樹林“那她人呢現在走了”
“她說謝過郎將好意。”
那小女童的臉,宋現在約莫已記不住了,不過那雙眼睛,他現在還能鮮活的回憶起。
漂亮清麗是一回事,但他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可這雙眼睛太過不尋常,總覺得與她歲數不符,不該是這個年歲該有的氣韻。
“她怎么會出現在這。”宋二郎低聲說道,若有所思的看了回去。
“郎將,上面情況如何了。”一個士兵問道。
“那些小賊不值一提,砍菜頭都沒這么輕松。”宋二郎隨口回道,還在想著那個女童。
算了,他收回思緒,打馬回頭“走,上去收拾收拾,我們還得繼續,這片山頭等著我們蕩平呢”
酷日當下,峽谷里的風卻也較往常稀少,只盼偶有的幾縷涼風,能稍稍減去一些酷熱。
手里的干糧啃得難受,卞元豐往嘴巴里面又喂了口水,垂下頭看著手里干巴巴的糧食。
“我也想喝水。”卞雷說道。
卞元豐看了他一眼,伸手遞去。
卞雷的嘴唇徹底沒了血色,這病怏怏的模樣,讓卞元豐討厭。
卞雷喝了口水,一抹唇瓣,疲累說道“我們要坐多久,爹和段叔他們要打多久,實在不行,我們回山上去吧。”
魯兇狼坐在旁邊,也在干巴巴的啃干糧。
他努力忍著性子,沒讓自己把手里這干糧給摔出去。
都是什么玩意,難吃的要命。
“我也覺得回山上妥,”一個十人長道,“回去看看到底變成什么樣了吧,大當家他們屠了那村子,。”
卞雷苦笑“回了山上,也沒有吃的。”
“那好歹有張床睡啊。”
“閉嘴。”魯兇狼惡狠狠的說道。
十人長朝他看去,咽下這口氣。
一行人繼續沉默,有幾個人想喝酒,憋得難受,可看到魯兇狼的模樣,他們連抱怨的話也不敢出聲了。
論起山上這些人,最兇悍的就是魯兇狼,這個名號也不是白得的。
幾個斥候打馬而歸,最先到的那個說道“郎將,似乎就只有他們,附近沒人,而且他們的防御措施不像兒戲,確然是在提防。”
宋二郎眉頭輕皺“你們可曾被發現”
“沒。”
宋二郎抬頭看去,說道“那直接上吧。”
那邊已是深山,騎馬長驅勢必會引起動靜,他帶著眾人放慢腳步,安靜的走過去。
這些戰馬跟隨將士們出生入死多年,刀山火海,廣漠濕澤,哪里不曾去過,此時腳步也放輕,走得極靜,無聲無息。
長風過耳,空氣里有緊繃的氣味。
魯兇狼耳廓動了下,朝峽谷西南邊望去。
“怎么了”卞元豐道。
魯兇狼神色冷峻,伸手去握旁邊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