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回來一經稟報,在場的人都愣在了那邊。
東西才剛收拾好,營帳都拆了,現在被告知那邊城門關了,三軍不發,這不僅僅只是現在所做的這些都白忙了,更還有這段時間一直經營著的計劃。
眾人眨眨眼,看向李驍。
藺宗齊惱怒的說道“少爺,這”
李驍被潑了盆冷水,臉色極其難看,問道“嵇先生呢”
“嵇鴻先生和蔡和先生稍后就來,特讓我先回來同少爺稟報。”手下回道。
李驍點點頭,而后唇角勾起抹譏笑“無緣無故,不可能會臨陣反悔吧,城門開了,大軍都集合了,只差這臨門一腳,會是誰干的好事”
藺宗齊一頓,道“莫非就是那條漏網之魚被他跑進了佩封城了”
“必然是了。”李驍說道。
后腦勺的疼痛似乎又加劇了,他皺了皺眉頭,摘下腰上的佩刀,冷冷的道“既然收拾好了,那就這樣吧,原地不動,等嵇先生回來再看。”
語畢,轉身朝另一旁的磐石走去,將佩刀往石上一放,整個人躍上去坐著,面色難看。
然而等了許久,馬車終于回來,嵇鴻卻不在馬車上了。
“嵇先生哪去了”李驍忙上前問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恭敬揖禮“少爺,嵇先生在前方坡外就下車了,說是另有要事,一個月后會來找我們。”
“你們就這么讓他走了”李驍怒道,“那我們呢,我們怎么辦”
“我們也該走了,”中年男人低嘆,“這一招離間之計怕是不行了,嵇先生說雨勢已快要停了,到時候大軍過來,我們難保不會被發現。”
“那,就白來了”旁邊的藺宗齊難以置信。
他們這些糧草和補給,并不是長了翅膀給飛到這來的,是他們自己辛辛苦苦跋山涉水給運過來的,甚至,中間還冒充賊寇,搶了不少。
為的就是讓趙秥“勾結”宋致易或姚大田,不管他趙秥愿不愿意收下這些東西,只要他們出城,這些東西就能成為“罪證”。
朝堂上文官嘴巴能說死人,視鄭國公府為眼中釘的又何其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加之“證據”確鑿,相信到那時,只要大乾還在一日,趙秥此生都別想再進入京城,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而對于趙秥這樣一個血性大將來說,被冤枉了被唾罵了被家族拋棄了,他這樣的暴躁脾氣會作何之舉說不定真的就去反了吧。
不過,最想看的還是多疑的宣延帝會怎么對付鄭國公府,現在鄭國公府的日子就已經不好過了,趙秥一“反”,這一出大戲就更加精彩了。
然而,這些都是他們所設想的,現在精心謀算了這么久,僅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大功告成,結果翻山越嶺送來的這些東西,現在又要白白運回去
藺宗齊想想都覺得暴躁。
蔡和沒有說話,自然能明白這一趟如果白來,會有多么的憋屈,便只將自己的目光看著李驍。
李驍胸口堵得慌,轉身過去那邊抓起佩刀,冷冷的說道“走便走吧”
說完就去那邊牽自己的馬,翻身而上,一勒馬韁時,又覺得心底不快,回頭朝遠處那座隱于煙雨里的幽暗大城看去。
他日若有一天,他一定要親腳踢開這城門
夏昭衣勒馬,從青云的馬背上跳了下來。
支長樂和老佟今天就什么都沒干,一直等在這了。
夏昭衣看到他們兩個人的這模樣,笑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阿梨你沒事吧,那些人沒為難你吧”
“我現在還沒緩過來,怎么就讓你去了呢。”
“沒事,”夏昭衣笑著道,“走吧,去看看那幾個傷者。”
邊走邊問了下大船的進程,這幾日一直在研究琢磨,個個都變得熟練,進程很快,夏昭衣略感欣慰,說道“還好還好,沒枉費我每日那么辛苦去尋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