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說的那些方法好使”支長樂忙道。
老佟在一旁鄙視他,以前沒發現支長樂那么能拍馬屁的,現在怎么幾句話不提就要夸一夸這小女童,一大把歲數了,感覺還真是怪異。
夏昭衣笑著,推開了門進去里面。
為了照顧人方便,老佟將那個傷者給搬到這邊和龐義一起了,兩張木床都在屋里面,顯得有些擁擠,屋里面點著幾個火堆,光亮稍微好一些。
夏昭衣從懷里面摸出一個油紙包,說道“我帶來了一些東西,勉強夠用。”
看到她帶來的是紗布和膏藥這些,支長樂頓時覺得有些失落“唉,我還以為會有饅頭和包子呢。”
“沒有那些,”夏昭衣還是笑著,拿了那邊的竹簍規整這些膏藥,邊說道,“城里很疾苦,過的還不如我們,挨家挨戶不能出門,坐等士兵發糧食,但是士兵自己都很久沒吃糧食了,每個人都很瘦,馬兒也很瘦。”
支長樂一愣。
老佟在旁邊皺起眉頭,喉間有些苦澀,很輕的道“那真的也太”
不過,想想災荒的確是該如此,窮困潦倒,茹毛飲血,甚至,易子而食
到底是他們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吃飽喝足,衣食無憂,所以都快要忘記了這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世道。
老佟垂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雖是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可是處理過后,足夠的溫暖和干凈,還有很淡的香草味。
想想還真的覺得神奇,他們竟能在亂世里面過的這么好,有屋可棲,有肉可食,甚至生病了都有人可醫。
思及此,老佟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床邊正埋頭弄東西的小女童,支長樂也在這個時候朝她看去。
今天她一走,他們兩個人都說不出來的心慌,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茫然無頭緒,生怕她回不來,那到時候要怎么辦。
這感覺著實奇怪,明明就是那么小的女童,個子也那么矮,怎么就覺得她好像能支撐起一切,像是個大男人一樣頂天立地
或許這樣的比喻并不恰當,可她所帶來的能量,真的是他們在其他人身上從來未曾感覺過的,太過堅韌,太過厚實,也太過強大。
手下回來一經稟報,在場的人都愣在了那邊。
東西才剛收拾好,營帳都拆了,現在被告知那邊城門關了,三軍不發,這不僅僅只是現在所做的這些都白忙了,更還有這段時間一直經營著的計劃。
眾人眨眨眼,看向李驍。
藺宗齊惱怒的說道“少爺,這”
李驍被潑了盆冷水,臉色極其難看,問道“嵇先生呢”
“嵇鴻先生和蔡和先生稍后就來,特讓我先回來同少爺稟報。”手下回道。
李驍點點頭,而后唇角勾起抹譏笑“無緣無故,不可能會臨陣反悔吧,城門開了,大軍都集合了,只差這臨門一腳,會是誰干的好事”
藺宗齊一頓,道“莫非就是那條漏網之魚被他跑進了佩封城了”
“必然是了。”李驍說道。
后腦勺的疼痛似乎又加劇了,他皺了皺眉頭,摘下腰上的佩刀,冷冷的道“既然收拾好了,那就這樣吧,原地不動,等嵇先生回來再看。”
語畢,轉身朝另一旁的磐石走去,將佩刀往石上一放,整個人躍上去坐著,面色難看。
然而等了許久,馬車終于回來,嵇鴻卻不在馬車上了。
“嵇先生哪去了”李驍忙上前問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恭敬揖禮“少爺,嵇先生在前方坡外就下車了,說是另有要事,一個月后會來找我們。”
“你們就這么讓他走了”李驍怒道,“那我們呢,我們怎么辦”
“我們也該走了,”中年男人低嘆,“這一招離間之計怕是不行了,嵇先生說雨勢已快要停了,到時候大軍過來,我們難保不會被發現。”
“那,就白來了”旁邊的藺宗齊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