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全九維和郭庭兩個人,夏昭衣不敢那么肯定這當鋪后院的人在做什么。
但現在加上一個曹幼勻,夏昭衣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人絕對是因為定國公和潘家的事情而聚在一起的。
曹幼勻慣來心高氣傲,所結交的友人皆非富即貴,周身皆是荒唐離譜的事,他有句話曾被世人怒斥了許久,甚至傳到宣延帝那處,惹了宣延帝大怒。
他說,寧可娶其貌不揚,甚至丑陋的富家千金,都不想看那衣衫襤褸,家徒四壁的絕色佳人一眼,窮人就該老實的呆在窮人的堆里,收起好高騖遠的攀交之心,乖乖過那平庸日子,安守本分就好。
這話回憶起來,現在都還覺得鮮明。
人一個一個從后院離開,夏昭衣等了很久,都沒有再見到人出來。
一共走了九個,除了曹幼勻,全九維和郭庭之外,其余六個,她都不認識。
而這家當鋪的名字,她確定自己是聽過的。
不過,不論如何,這里面的人于她,應該都是“朋友”了。
想到之前所想的,她還要去綁了全九維,夏昭衣忽然就笑了。
算了,便“饒”過他好了,至于那對監視著他的夫婦,既然全九維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那她也不好多動。
畢竟換作是她,如果知道有人暗中監視自己,她肯定變著法子的讓這兩個監視者為己所用,想讓他們回去稟報什么,全看她的心情。
倒是于家,之前夏昭衣沒有興趣去關心為什么唐府會變成于府,現在看來,得好好去查查了。
郭庭沒有回去青山書院,而是去了醉仙樓。
那女童的事情,現在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這里面最積極的,除了掌柜的和一直以來不怎么說話的方觀巖外,現在還要加上一個楊冠仙。
郭庭在樓上等了好久,楊冠仙從樓下上來,將木質樓梯踩的清脆。
他脫了外袍遞給身旁的侍從,令侍從離開,沒有他的吩咐,誰不準過來。
“久等了,”楊冠仙說道,“走吧。”
穿過二樓大堂,從一條過道去到另一處的樓梯,再上樓后,便是楊冠仙的書房。
書房門口貼滿了各式符文,待進去書房后,最先看到的就是一把懸在墻上的桃木劍,背景是巨大的大衍辟邪圖。
空氣里面滿是檀香,楊冠仙關上門,走到書案旁,開口說道“那百友,至今仍沒去你們書院”
“沒有,”郭庭搖頭,有一些好奇的說道,“就這件事情,你讓我來這等你在那邊不也可以問么”
“終歸有些話是不方便說的。”楊冠仙肅容說道,而后取了桌上的筆,蘸了蘸未干的墨,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
郭庭看過去,是“百友”。
“怎么”郭庭問道。
楊冠仙沒有停筆,又在旁邊寫了一個“夏”。
郭庭一頓。
“你看,”楊冠仙提起筆,開口說道,“也許這個百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不知道為什么,郭庭聽到這句話,竟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
他看著紙上的幾個字,舔了下唇瓣,說道“你是說,這個所謂的兄長,是那女童編造出來的”
“她的來意也很明顯了,夏,”楊冠仙伸手指去,“夏昭學的夏,定國公府的夏。”
“我稍后還要行夜路回去的”郭庭輕輕的說道。
“這女童著實厲害,”楊冠仙在郭庭對面坐下,說道,“甚至詹陳先生都未曾見過這位兄長,就能給她提筆寫一封引薦信,這女童如何做到的”
郭庭皺眉,回憶那女童的談吐,而后說道“實不相瞞,她說話的語氣,眼神,氣度令我覺得舒服,哪怕她所說出來的話讓我不喜,可是她能把握住尺寸,不會徹底激怒我,還能循循誘導我去順著她的想法往下說。”
“才十歲”
“十歲上下,看著很年幼。”
“這世上不乏天才,可是她能做到這樣,絕對不僅僅是天縱之才,她是別人悉心栽培出來的吧。”楊冠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