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數將盡”林清風看著沈諳,笑著道。
“氣數將盡。”沈諳同樣笑著回答。
回去后,林清風心情終于好了不少。
她的手腕受傷了,懶得提筆,便讓小丫鬟在那邊寫。
小丫鬟雖然識字,但是練得少,寫的很吃力,一筆一劃,歪歪扭扭。
等寫的差不多了,林清風令小丫鬟收好紙張,去樓下交給小二。
小丫鬟很快回來,進門便說道“小二說,那邊的伙計大概要黃昏過來取,小姐,我們要不要偷偷跟上去”
“跟什么跟,”林清風垂頭看著書,說道,“你覺得你能想到,夏空學便想不到嗎”
小丫鬟點點頭“嗯,不過,這個名字真奇怪,讀起來也拗口,夏空學,誰會取這樣的名字啊”
林清風面無表情的扯了下唇角,沒有說話,繼續看書。
看著看著,她停頓了下來,抬頭看向窗外,目光有些遠。
辰白道在城西,她要想將這批貨最快運走,必然從西城門離開,但是貨物太多了,她肯定要打點很多人,而且還不能引起動靜被這個姓夏的察覺。
這批收貨的錢沒賺回來,就又得花出去一大筆錢。
林清風惱死了。
天色漸漸暗下,夏昭衣將自己關在房中一整日都沒有出去。
伙計取了東西回來,上樓敲門,夏昭衣接過后答謝,打賞了伙計一錢銀子。
這錢賺的太容易了,伙計連連道謝和夸贊,忙說去打盆熱水過來。
夏昭衣笑了笑,待他走后回到桌邊。
紙上的字不太工整,上邊寫了不少人名,比夏昭衣這幾日打聽出來的要少三個,多五個。
夏昭衣將這八個人的名字單獨羅列在另一邊的紙上。
這些時日她在查唐府和于府的事情,也牽扯到了這些藥。
唐家原為大藥商,在南山甚至有一座二十里廣的藥山都歸唐家所有。
于府則略清貧,但這兩年卻忽然暴富,賺了很多很多錢。
兩家以前有不少矛盾,于合曾當眾怒斥,總有一日,一定讓唐成業給他三跪九叩。
本是怒言,也作戲言,但一年前,唐成業真的當眾給他下跪了,并且沒過多久,唐府就變成了于府,而唐府原本的那些人,都已離開京城了。
具體原因沒有人知道,街頭巷尾流傳著各式各樣的版本,說的天花亂墜,甚至有人說于府請了一方大仙給做的法。
夏昭衣則覺得只有兩個可能,要么于府手里有唐府的把柄,要么就是于府已經有足夠能使唐府屈服的權威。
而這段時間,于府一直沒有放松對全九維的監視,盯的非常密集,甚至有些肆無忌憚。
夏昭衣覺得,不如她就去于府找下于合,好好問清楚得了。
將兩張紙放在一旁,夏昭衣拿起桌上的木頭,對著燭火端詳。
郭庭那日所說的話,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著。
“定國公府叛亂,上對貴妃不敬,對內結黨營私,于外勾結外患,于下暗中竊取賑災之糧,還數次捐贈上萬兩白銀給各地叛亂。他們所行大逆不道,一切咎由自取,滿門抄斬都是輕的了”
也許定國公府的罪責真的沒有昭告天下,但是那些大臣權貴們,宣延帝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完美的罪犯。
證據會非常充足,罪惡會非常滔天,足夠抵消那些所謂的千秋之功,也足夠令這千秋功臣滅滿門。
這一系列的罪證絕對復雜龐大,牽動牽連無數,這里面會有很多人枉死,也會有很多人可以借機攀爬,踩著人血,吃著人肉,翻上高嶺,坐擁富貴。
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