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得住鎮”
林德聽到這個字,哈哈笑了出來。
“鎮,鎮,”他又說道,“此字用在世子身上,你覺得妥嗎”
“哪有什么妥或者不妥的呢,”潘斌華聲音變輕,說道,“世子如今都已經跑了,我才可憐。”
他不過是來問話的,如今卻和林德一起被關在這里。
近幾個月,顏青臨行事作風越來越凌厲兇狠,以往溫柔愛笑的她,如今用“殺人不眨眼”形容都不為過。
“人真是會變的。”潘斌華低聲嘀咕。
這時,房門忽然被粗魯的推開,。
潘斌華和林德先生抬起頭,潘斌華見來人,忙起身說道“江峰夫人還氣么”
來人冷冷的看著他們,抬抬手“帶走。”
后邊幾名手下走上前來。
“喂,江峰”潘斌華睜大眼睛,同時被人架著胳膊扯起,“這怎么回事你們帶我去哪”
林德跟在他后面,不耐煩的說道“你說去哪,送我們上路唄,走著給老頭子我快點”
叫江峰的男子朝林德多看去幾眼。
林德其實臉都嚇白了,但仍高抬胸膛,一臉視死如歸。
潘斌華卻一點都不想死,用力掙扎著“我要見夫人我要說清楚,我什么都沒有干,為什么要殺我放開我”
掙扎的再用力也無濟于事,被人連推帶扯,往門外帶去。
屋外大雪連天,北風卷轉,江峰走在前邊,帶路朝西村外而去。
“顏青臨我哪里對不起你,你要殺我”潘斌華大罵,“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能活得久,她連我都殺她專門殺的就是我們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過河拆橋,得魚忘筌想要立身安命,跟誰都不能跟顏青臨”
風雪將他聲音吹得破碎,潘斌華一路都在罵,聲嘶力竭。
林德腿軟的走不動,幾乎是被拖著往前。
拉扯到村外,山野雪徑上零零散散的流民朝他們望來,尤其是望到潘斌華時,他那一身細皮嫩肉,令好些人的目光泛起貪婪。
夏昭衣才從隱蔽的暗道石門出來,聽聞遠處隱隱傳來的“顏青臨”三字,轉身抬眸眺去。
待離村子稍微遠一些了,江峰在空地上停下,拔出手里的刀來,說道“就這了。”
林德和潘斌華被強行按跪在地,仍拼命掙著。
壓著他們的男人著實需要費上點功夫,尤其還要將他們的冬衣拉扯下來,好露出脖頸。
“對不住了,”江峰說道,“腦袋得帶回去交差,但我這刀太鈍,不定得砍上好幾十下,不能給你們個痛快了。”
“畜生你這個畜生”潘斌華渾身發抖,望著身前雪地大哭。
江峰看向那幾個男子,讓他們壓的再穩一點,而后舉起刀朝潘斌華的脖子砍去。
刀鋒還未落,一個身影疾步沖來,用力撞在他身上,同他一起摔砸在地。
速度太快,快的江峰連刀把都脫了手。
緊跟著,劇烈的疼痛從腰側傳來,江峰翻身爬起,喉間卻猛然一痛,一把匕首扎入了他的喉嚨,滿口鮮血洶涌翻出,他瞪大眼睛,艱難喘氣,朝旁邊的清瘦身影看去。
是,是個女孩,發絲凌亂,滿是雪花,面色慘白,呼吸還有些亂。
夏昭衣是疾沖過來的,短時間內的瘋狂加速,幾乎耗盡她體能。
她一把拔出匕首,鮮血噴濺。
“你們可能聽過我的名字,”夏昭衣抬眸說道,“我叫阿梨,放了他們,我不想殺人了。”
“阿梨”林德和潘斌華同時叫道,不掩欣喜。
“放了他們”夏昭衣忽的厲聲喝道,看著那幾個男人的目光失去了耐心。